五天过了,晓晓还是没来。我想我并不是因为思念她而难以就寝,因为我们即使见不到面她也在我心上。不过听了洛言的话难免有些担心罢了。本想给她拨个电话,可又想她现在是学生啊,要上学的,我怎么可以去打扰她?
然后我就纠结了,抓着手机辗转反侧,走来走去最终还是决定坐在窗台上看日出。这几天我都起得很早,并且很傻逼地觉得睡觉是在浪费时间。而古月琴的世界观就和我不一样了,没有工作的她则是能赖一天是一天,毫无紧张感地趟床上睡觉。
反正想到她我就挺想笑的,我也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我看着太阳从让人暖和到让人感到刺眼。这是个挺骇人的过程。这其实跟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一样的,不管开始有多温暖,结局总是甜到伤。
能白头到老的夫妻也不见得有多爱,恐怕只是习惯了对方。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有晓晓名字的来电显示,我立刻问了她一句“你怎么样了?”,她却好像并没有听见一样对我大吼。话说得太快我也没听全,不过还好听到了重点。
我的眼眶刹那间就湿润了,心脏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动着,脑袋止不住地嗡嗡作响。
她说:“瓷萱你要是再不回去看你妈,就等着给她办葬礼吧!”
我的手机不知怎么的就滑落到了地上。
或许是声音太大,古月琴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走了过来,先是问我怎么了,后是整个人靠到我身上。
嗜睡症真严重。
不,现在不是让她这样靠着的时候!
而后我急急忙忙买了火车票,明天才能出发的车,我有种说不出的心急如焚,只能在客厅里的电视机前走来走去。古月琴很不爽地推开了我,说瓷萱你今天干嘛啦?平常安安静静一女孩儿今儿怎么这么闹腾呐?我要揍人啦!
我说我着急,我静不下心来。
然后她就拉着我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像大姐姐一样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萱萱,遇到再大的事也不能慌了手脚,你要知道假如你一紧张事情就做不好,所以你必须镇定下来。先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我买了明天的火车票,我闺蜜给我打电话说我再不回去就该给我妈般葬礼了。我现在必须回老家一趟。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别急,说不定她是骗你的呢?”她说。
那是因为我清楚知道晓晓不是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人,更何况从她的语气中我也能分辨是真是假。这么说来,她的话真的很让我忧心。
家门口不远处有个公园,我被古月琴拉了过去,只看见几个打太极拳的老大爷和一群在跳广场舞的大妈。依我平常的性格当然没有雅兴去看这些,基本选择无视。而现在我却专心致志地看了。我只是突然想到我的人生,我到那个年龄的时候到底是会像他们一样悠悠闲闲地过小日子,还是会像贵妇人一样天天跑商场去狂购物,或是像个被儿女抛弃了的孤苦无依的老人一般窝在家里睡觉,死了都没人知道?
我只能说我现在脑子很乱,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可是不知道该说遗憾还是该说庆幸,我又看见了李恒,他还是一个人。唯一让我高兴的是,他身边没有站着方绮。
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外套,似乎剪短了些头发,面无表情的高冷模样。一只手塞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不停地转着手机。
他当然也看见了我。
“萱……瓷萱。”或许是有距离的关系,他原本很热情的招手变成了淡淡的微笑,“我们聊一聊。”
我看了看身旁的古月琴,走到他旁边,坐下。我们坐在两个扁长的石头上,各自投以虚假的容貌。
他捧着我的脸,示意我要看他。我也没有缘由去硬是反对他的行为,所以顺了他的意,安静地等待着他要说的话。
他唱:“坦白来说,我不知道爱是什么,爱不爱你,多爱你,诸如此类的这些话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不要与我交谈不要揣测过头……”
说不上是情不自禁还是不想再听他唱下去吃,总之我很快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仅三秒就撞进了他的怀抱。
我说李恒我舍不得走我是不是很贱啊?
他也抱住我,安慰我说没有,是我贱,是我让你难过了,是我的错,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不管你是否会在我身边。
“有时候我很恨我自己总是这么容易就原谅。”我用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镇静的语气说着,“我想我并不是多喜欢你,可能只是喜欢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我想我并不是讨厌你,只是放不下自尊心。”
“明天……”
“明天我就要回老家看我爸妈了,我……”
“我陪你!”
夜晚的时候古月琴不停地念叨说我真是幼稚,经受过那样的屈辱还要回到他身边,就像个傻子一样。
我说我不能容忍我的初恋就这样分开,既然已经不能平平淡淡了,那么就让它来得更加轰轰烈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