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心里还在回荡着父亲的那一句话:“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痴丫头?人家只是昏过去了,不是死了!”
那会儿我是急得快要疯掉,一听他这话。哈,好了吧,真的疯了吧!抓着人李恒的手就往脸上凑,哦,还有温度,一探鼻息,哦,还有呼吸,一模心脏,操,没死!
李恒醒来的时候,医生正对端正站姿的我说:“你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小伙子都干嘛呢!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分明就是要美不要命!现在好了吧?高烧,四十度!要是再晚些送来,你就别指望他的脑袋能好使了!”
哦,有个病状叫,烧——坏——脑。
我简直无法想象被我害得变傻变痴的李恒的下半生,他要是脑子坏了,我是不是要负责他以后的生活,一勺一勺地给他擦身洗澡?
咳……咳咳……咳咳咳……
“萱萱,你怎么了?真被我传染了?”病床上的李恒终于开了口。
他也算是被我折腾惨了,先是不懂得照顾害他病情加重,后是慌慌张张把想睡的他吵得翻天覆地。
医生非常识实务地走了出去,白大褂往后飘逸着,像个纯真的少女。咳,可能我真烧了,医生是个真真切切的汉子!
我心有不甘,对于自己的犯傻行为记恨在心,于是非常不爽,皱眉,道:“你怎么还不死啊?”
“你真想我死?”他问,我点头,他又说:“好啦好啦,那我就死吧!”
说完他开始拔手上运输药物的针管,走到窗台上,就差一跃而下便能坠楼身亡。
我跑过去,大喊:“回来!你丫病还没好,别给我犯傻!咱能活着都是福气哈,别老动不动就去寻死!你要知道这可是十八楼!”
“十八楼怎么了?你不是想我死吗?我这就在你面前死!”
“你丫现在生龙活虎了啊!也不想想刚才病殃殃的时候谁照顾你的!坠楼死多难看啊!就算要死咱也跳海是不?海多美啊!湛蓝湛蓝的,跳楼不一样,地上一片都是血,多难看啊,又吓人。”
“嗯?谁照顾我的?我记得我那会儿吃了一碗煮糊了的稀饭,还听见一女的老在我身边不知道念叨的啥,再来就是噼里啪啦的扰乱我注意,到底是谁照顾我的呢?是谁呢?”
我脸一红,对于他说的话我不否认,因为……确确实实是这个样子!
然后……喷嚏……喷嚏来了!接二连三的,防不胜防的。
“臭男人,就你,就你,就你,就你,害我感冒了!”
他穿着一身病服朝我走开,似乎病情已经好转很多,也都没有脸色苍白或是看上去虚弱了。这样,便好。
“傻妞。”他笑,搂着我的肩将我拉到病床上让我躺下去。帮我盖好被子以后又跟着窝了进来,他的手抚上我的脸,暖暖的温度很让人容易适应,他说,“我就知道,你体质这么差,准会被传染,你怎么就……总不会照顾自己呢?”
我纳闷,说:“一个刚发过40度高烧的人没资格和我说这些。”
“我……我那是意外,我以前……从不会发烧!”
“放屁!你丫给我滚,我不要和你呆在一个被窝里!”
“这可是我的病房,我的病床!”
于是乎,两人变得不可开交,在于是乎,被并不温柔的护士小姐连人带……人地扔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