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不要问了。影才刚刚醒,让她先吃饭,你也要吃点。明天周末,好好休息一天,知道么?”耀拍拍蓝的头,轻轻的,像哄小孩一样。蓝抬起头,看着耀很乖巧的笑,轻轻的把粥送到他嘴边,带了点调皮的味道。耀只是轻扬嘴角,用汤匙舀起粥喂给她,亲昵得让人不敢相信他们是兄妹,反倒像父女。
耀已经二十八了,整整比蓝大了十岁。影只是笑,然后低头喝粥。她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真的很喜欢,像家。
夜悄悄笼罩了大地,墨色的天空中悄悄的钻出来了几颗调皮的小星星。偶尔风经过的时候,它们便躲进云的披风里,似乎在害羞。风是王子,星星也许倾心于他吧。
树木都睡着了,发出很轻微的呼吸声。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淡淡的灯光,药水味依旧漂浮在空气中,从来不曾散过。偶尔,病房里会传来一声咳嗽,但很快又停住了,好像知道不应该打扰这份安静一样。
风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望着星空发呆,两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燃尽了,淡淡的烟味被医院里浓浓的药水味吞没的不剩下一丝一缕。
他被烟头烫了一下,然后才记起要将烟头扔掉。烟头掉进垃圾桶的那声闷响在安静的夜里回响的格外清晰。他看了看影的病房,然后扬起嘴角,淡若清风的笑了。那笑容里藏着许许多多的感情,像风那般飘渺,又像夜空那般深沉。
“少爷。”
“什么情况?”他又点了支烟,袅袅的青烟在微亮的天色里,似乎飘渺却又那么真实。一身黑衣的他,显得慵懒无比。
“全部搞定了。是‘歃血盟’的人。他们要让单家永远消失,才会急着对影小姐下手。”
“‘歃血盟’?算你狠,敢动我的人,给我平了。”
“是。”
一个身影匆匆出现,又鬼魅一般消失了。风懒懒的抽着烟,嘴角是一抹嗜血的笑容。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大家知道的只是他是整个亚洲最富有的滕氏家族的唯一的嫡系孙子,脾气坏的可以,在圣远,被冠以“打架王子”的美名,仅此而已。
周日一早,蓝就抱着课本来到医院。病房门口,风倚在那里看着远处发呆,目光幽远而深沉。他是个风一样的人,像他的名字一样,谁都无法揣摩他的心思。
空气很好,阳光暖洋洋的,折射在玻璃上的七彩光芒很是耀眼。风的长发遮住了眼睛,然后又被他拨开。他本来是一头短发,后来遇见蓝,遇见影之后,便把头发留长了,长度刚刚好。
“风,怎么站在这里?影呢?她还好么?”
“她没事,只是早上摔了一下,脚又出血了而已。”
“你守了她一晚对不对?”
蓝很轻很轻的笑,她看到风眼里有血丝。其实她很清楚,风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只是喜欢打架。这是蓝一直想问但又一直不问的。生活里那么多的变化,谁会那么用心的记每一件事呢?又不是历史学家,要将每点事都放进史册。
病房里一阵很大的声响,像什么摔倒的声音。风立刻推开门,影摔倒在地上,眉头皱得紧紧的。风两步跨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回病床上。蓝很担心的凑过去,看着影脚上止不住的血,她的眉也皱了起来,隐形眼镜的后面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色彩。
“影,你脚还没好。不要乱动好么?”
“你干嘛又乱动?我刚才警告完。”风装生气的样子其实很可爱,像个调皮的小孩子。影的样子看起来很难过。她紧咬着下唇,留着一排泛白的牙印,眼眶泛起一圈微红。
“影,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不管出什么事,还有我,还有风。”蓝伸手抱住影。她一点都不喜欢影难过的样子,因为那样子会让她很心疼。
“公主,铃铛不见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丢的,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丢掉的。”影的眼眶红红的,泪水蓄势待发。那颗铃铛是蓝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也是为了掩饰她脚踝上那个子弹留下的恢复不了的洞。她一直都把那颗铃铛当做宝贝一样珍藏,铃铛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当发现铃铛不见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空洞的可怕。
“铃铛而已,没事的,别难过,我再送你一颗就好了,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不一样的,意义不同了。”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像洪水决堤了那样,凶猛得将两人吞没。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