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他手中的食物。微开的汉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蠢蠢欲动的味蕾做好一切准备,等待着美味食物的到来。
张大嘴巴,狠狠地咬下一口。牙痕深深地留在面包上,像是做了坏事的人还要留下点痕迹才感到满足。
“中午没吃饭吗?”
“吃了。”温热可口的面包带着暖度慢慢地滑进胃里,然后逐渐被消化。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不想跟他说我没吃。
心里有个角落空了,于是就拼命地往里面猛塞东西。即使如此也填补不了那个空缺,似乎是有意在等待适合的人来走进这个角落。
“吃了怎么会胃痛。”语气顿了顿,又说:“对不起。”
抬起眼皮,看着他。他坐在我面前,却是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有些内疚的道歉声。
“为什么要道歉?”即使我知道他的答案与我相差无几,但我就想他亲口告诉我,而不是在衡量答案的对错。
“因为中午没买快餐给你,让你胃痛了。我以为你会吃他送来的粥。”
“你以为?你经常把“你以为的事”当作是别人的答案的吗?”
“快吃吧,吃饱了再损我也不迟。”他将吸管戳穿了牛奶的锡纸,递到我手里。暖暖的温度直奔骨子里,就像站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突然有人紧紧地抱着你般窝心。
他想了想,似乎在自言自语道:“你应该不够吃吧,我再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我还没来得及说够了,他就已经跑到小卖部里去了。
在我心里一直都有这样的一个男生。
他愿意在你生病的时候不辞劳苦的照顾你。
他愿意一直在你身边充当勇者角色保护你。
他愿意用一生的温暖来呵护你。
在我心里,一直都有这样的一个男生。
他在我缺失的角落里。
暮色四合。
打开家门,走到玄光处换下拖鞋。
饭厅内,妈妈穿着围裙正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放到饭桌上。她看到我后,像往常一样对着我展开温柔的笑容。
妈妈,在你笑容的背后隐藏了多少悲伤的过往?妈妈,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像你一样伪装自己?我对梁彦男的是爱吗?还是喜欢?
他们都说喜欢和爱不同。我不懂。爱和喜欢有什么区别吗?
他在身边时,眼里只有他。而他不在的时候,只要随便走到一个地方,一个角落就会联想到他,一切好像都有他的影子。这是爱?
在深夜,望着黑不透光的房间时,回忆像潮水般涌来,心里漾起的是一阵轻飘飘的温暖。这是喜欢?
吃完晚饭,妈妈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和碗筷的碰撞声惊动了耳膜。
做完家务后便坐在大厅里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视。对于昨晚的事,她没有提起。习惯了,早已习惯了。伤心的旧事就像软弱的心脏,只要从身体里强拿了出来,就会连存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卧室里。
凛冽的寒风似乎已经在外久候多时了,在将窗户全都敞开的瞬间,它们就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吹在脸上地感觉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在脸颊上狠狠地剐。
望着夜空。
星星啊星星,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的出现了,为什么要一直躲起来?
如果我也可以学会隐藏的话,我也想像你这样,喜欢就出来,不喜欢就躲着不见。
钻进被窝里。无论它吹得多么凶猛,我也感觉不到冷风的存在,因为有被子的保护。我的勇者是否也会这样?在我需要保护的时候及时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似乎想太多了。
双手抱着身体,蜷缩在被窝里,像婴儿还在妈妈的肚子里时安稳沉睡的姿势。我想回味做婴儿地感觉,我想像他们一样,拥有没有烦恼的往事。但这样照猫画虎,没有一点实效。
翌日。
昨晚敞开的窗户,在早上起来时发现全都关上了。心里感到有妈妈真好,有个家真好。
趿着拖鞋走到客厅,她不在。走去她卧室,也不在。听到厨房传来煮东西的声音,才想到,大清早,她肯定在厨房为我煮早餐。我笑了笑,觉得自己有点白痴。怎么会跑到房间去找她呢?
我走进浴室,胡乱地刷完牙,随便地洗完脸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早餐。
今天妈妈的动作似乎有些笨拙,经常听到厨房里传来杂七杂八的杂乱声。妈妈又心不在焉了吗?又在想他?不会的,妈妈是不会如此频繁地想念他的。情况是不会如此的。
带着疑问走进厨房。趿着拖鞋走进厨房的瞬间,我傻了眼。那是????他是?????
高大健壮的身影,背对着我站在银白色的燃气灶前。脖颈后系上貌似蝴蝶结的围裙带子。一手拿起勺子在胡乱地搅拌,另一手擦着额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锅内冒出的湿气。
他根本就不是个女人。不是我妈妈。
本能地抄起旁边的扫把。正当我准备打下去的时候,他神奇地转了身。
“起来啦!等我煮好早餐就叫你!”
窗外是熹微的晨光,透过厨房里的窗户,点点地照进。就像午后的春雨,树木被雨水洗刷得干净清新,渐而散出恬适的气息。雨水带走的不只是城市的污垢还有心灵里的伤感。
此时的他站在逆光之中。看不清以前深邃迷人的五官,也模糊了本有的表情。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错愕的以为是他。以为就是以为,挪不到现实里来。梦境里的一切就是以为,想努力让它存活在现实的世界里。于是在醒后才发现,一切的以为都只是徒然。
是我太过于想念他以至于才会产生错觉?我的家里没有与他有熟悉的味道,但却会让我错愕的以为面前站着的人是他。
“是你。”语气没有太多的情愫。没有惊讶,没有反问,只有毫无生气的肯定。
心已经没有那个管闲事的兴了。摆了吧,韵妮,现在的他站在你面前好过于梁彦男。既然已经选择死心就不要有思念的机会了。
我没有问他是怎么进来,为什么会来我家,他自己便像倒豆子般全抖了出来。“今早起床时,才发现是星期六。于是担心你的胃就跑过来找你。是你妈妈让我进来的。”
“胃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