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是他拉着惜金逛集市时,那阵子没有什么事,各方都还按兵不动,惜金说要去买一些日常用品,流光怕她不安全也跟着去了,结果当流光喝着茶水时,小二一声“赢光将军”使他喷的惜金满身,然而路上百姓一路看见他都叫‘赢光将军’,流光于是催着惜金快买东西,急急得逃跑了。
晚上睡觉时,他还在纠结这声‘*光将军’,虽然惜金与他住在一起,每日不离,他也是这军营中唯一每日有女子伺候的将士,但是就这样也不能说他*呐。
于是,流光又纠结的拍醒睡着的惜金,同她讨论了这个话题,在挨了惜金一阵臭骂以后,流光才懂了,此‘赢’非彼‘*’,于是他也安然的睡下,奇怪的是,自此之后,流光果然战战必赢,百姓一致觉得是这名子取的好,于是‘赢光’之名,迅速发扬。
流光听了惜金的取笑后,出奇的没有与她争辩,只是慢慢的说:“你可不要转移话题,你这样我可是当成你愿意同我走了。”
流光笑着看惜金,惜金名叫莫惜金,由于父亲获罪被发配致边疆为军妓,那时流光十六岁,对着什么都还很好奇,父亲一向对他宽容,只是严厉禁止他去红帐,可是少年人哪听这个,他又处于叛逆期,自是经过士兵们的怂恿,在父亲不在时,偷偷的溜了过去,一进去就听见阵阵娇喘和士兵的喷气声,才看清地上赤身裸体的男女,一时羞红了脸,才明白父亲为何不让他来这里,这里还真不是他能来的地方。
本来想就着悄悄地离开,突然听见红帐的深处有女子的呼救声和粗鲁的怒骂,他闻声凑了过去,看见一名红衣女子跪在地上拿着短刀,衣衫破烂才十五六岁,身边一士兵手臂鲜血淋漓,越来越多的士兵闻声聚了过去,受伤的士兵咒骂着,揪着女子的头发欲打下去。
流光本来是隐在暗处躲着看戏的,看见那士兵要打女子,顿时一阵热血直冲,少年人总是热血方刚的,于是流光做出让他到现在都后悔的举动,出去救了女子,也就是后来的莫惜金。
事后被父亲罚跪一天一夜已是小事,只是后来不得不让惜金一直跟在身边,还被她识破了身份,莫惜金开始本来还是温温婉婉,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我见犹怜,流光对她也是多多关照,毕竟是被发配而来,心中难免会有些疙瘩,怕她想不开,独独爱护她些,估计是在军营生活久了,受到边关豪放民风的影响,惜金也越来越粗狂了。
惜金低下了头轻轻地“恩”了一声,流光听罢就兴高采烈的跳起来,对着惜金挤眉弄眼,“你可是答应就不许反悔,我还担心回家没有人伺候我了,这下可好,后顾无忧了啊。”说完还摇了摇脑袋,气的惜金冲上去要打,流光见势就跑,于是一路他俩追着闹着,一下子就到了军营。
旁边的士兵纷纷侧目,看着这两人不由好笑,明明是威震天下的将军,与惜金姑娘在一起就有如顽童,而一向待人亲和有礼的惜金姑娘,与将军一起就向泼妇一般,两人可真是冤家。
将军年轻俊秀,虽然看不见容貌,但是长时间相处也可感到面具下的样貌决然不会丑陋,何况将军待人友善,平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即使相貌真如传闻一般不堪,但是将军魅力非凡,是军中楷模,也是众将士的偶像。
惜金姑娘则是红帐中最美丽的女子,这几年在流光的照顾下,越发清秀可人,一颦一笑无不牵动着众将士的心,只可惜流光下手太快,现在也只能是相思相望不能相亲,士兵一想到这不仅心伤,可是一看他俩天生一对的样子,众将士也就欣慰了些许。
所以,流光与惜金一直是大庄军营中最受祝福的璧人,沈大将军也曾经听到这些传闻,不过是至之一笑,并不去管,让下属摸不清头脑。
最后一晚,士兵褪去了原本的军人气息一个个异常的活跃,大家都是豪饮着酒,有些还有些赤着胳膊划拳,一堆堆的聚在一起,一起谈着将来的计划,家中的亲友,还有些在篝火旁跳着舞,一起做些奇怪的动作,逗着旁边人哈哈大笑。
可是闹了许久,气氛开始逐渐转冷,平日那些如钢一般的男子,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眨下眼,现在眼眶却红了,有些还偷偷的抹着眼,只是低低的吼道:“去他妈的,这酒真辣。”
失落迅速席卷了整个晚会,流光也是很难受,他喜欢在军中生活,或是他早已习惯了军中生活,在皇都定阳,只有他生命前七年的记忆,许多都已经模糊不清,有些却是要刻意遗忘。这一晚没有多少士兵睡着,除了惜金,她此刻正沉浸在甜蜜的梦乡,嘴角不自觉的高高扬起。
天刚亮周围就忙开了,士兵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好像昨夜的失意只是一场梦境,大家的面庞被归去的喜悦给点燃,每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这次归去,就真的可以回家了,可以安定下来好好生活了,边关驻守的将士每三年都会更换,所以留下来的也没有太悲痛,大家互相道了别,就起程上路了。
由于大军浩荡,回到皇都也是经历一番波折,好在沈大将军一向治军严谨,属下也没有与途中居民产生较大的纷争,倒是流光较为好奇,许多东西他都从未见过,每当停下落脚时,就与惜金一同逛逛,只是他戴的面具太碍眼,惹的不少人侧目围观,这让流光很不习惯。
渐渐地打胜仗的消息传开了,后来,越接近皇都,大家看流光的眼光越不一样,没有用以前那种奇怪的眼神,而是以一种惊奇略带敬仰的眼神,大家都听说了流光的佳绩,对这么一位年轻的良将感到莫名的喜爱。
路上行程繁琐,人口,马匹,物品等物又多,按照这个进程本来是要三个月左右才能抵达国都,可是士兵思乡心切,行军速度加快了许多,竟在两个月内就到达。
一入皇城,街道早已清扫一新,百姓都站在两旁围观,都争先恐后的看着这支凯旋之队,原本疲惫的士兵此时个个挺直腰板,精神抖擞,昂首阔步的向前走。
当然最受关注的还是骑着马走在前端的流光,本来在四个月前,只是有一部分百姓模糊的听过他的名字,然而在胜仗传来的一个月后,大家都争相的评论他,尤其是在硒鼓一战,大挫琉卫两国,使他们元气大伤,只得签订合约,尊庄国为天子国,俯首称臣年年进贡,结束了长达三十多年的混战。
皇上庄瑜亲自在宫门外迎着,不过同百姓想比,他没有那么高兴,只是静静地坐在龙辇上看着跪在眼前的人,宫门外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在首的是大将军沈天兴,左右副将胡彪与张治恒,少将军流光,参谋使君子,然后是一次排列的都统,前锋参将,骁骑参领等等。
皇上只是大手一挥,便有声音尖细的公公宣读圣旨,内容浮夸冗长,无非是赞扬作战勇猛,朕备感欣慰,要奖励云云,最后才提到,今晚有庆功宴,凡是参领以上均要入席,千总以下有皇上御赐美酒,终于宣读完毕,皇上大声的宣讲几句,在一片皇恩浩荡中乘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