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不久,江老夫人就派人送了一大碗补汤,潋滟心中忐忑的喝下,不知道江老夫人又在想什么。
大雨时房中回潮,地上冒出细细的水珠,榻上也被雨淋湿了,潋滟就把江敏之的铺子移到床上,地上既然是不能睡了,只好一起挤在床上。
睡了半天的潋滟精神很好,只不过不知什么缘故,身上一阵燥热,索性脱了衣服,只穿着亵衣趴在床上看书。
江敏之也不知在想什么,坐在案旁,提笔写字久久却不能落笔,滴下的墨水晕开在宣纸上,勾勒成一朵梅花。
外面有人敲门,潋滟想也没想就跑去开门,发现站在外面的是拿着一本书的卫唯唯-。
卫唯唯看到她一愣,待看清她身上的亵衣时,脸上顿时通红,忙回身离开。
潋滟一手把她扯进来,大声的说道:“敏之在房中,你去找他吧。”
卫唯唯挣不开,只好进了内室,脸上红的滴血,像是做贼似地不敢抬头。
“这么晚了,公主来做什么。”江敏之倒是不客气的问着卫唯唯,还特意的加重了‘这么晚’三个字。
“方才读书时,有个问题一直不解,想来问问子轩,若,若是打扰,我这就回去。”声音中带着哭腔,卫唯唯仍没有抬头。
似乎有一声叹气传来,江敏之声音放柔道:“算了,你过来吧。”
接着讨论声就越来越热烈,潋滟躺在床上睡不着也看不下书,精神太好就觉得无聊。溜下床潋滟披上外衣,悄悄出了门。
雨没有减小的趋势,潋滟走走停停到处乱晃,时候这么晚了,雨又这么大,没有人会发现她在外面溜达。突然想起了下午做的那个梦,潋滟伫立在屋檐下,静静地发着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身后蓦然响起冷冷的声音。
潋滟转身,才发现自己正好站在公良锦煦的窗前。推门进去,潋滟讪笑着说:“没想到这么晚,你还没休息。”
“那你又是在干什么。”公良锦煦皱着眉,潋滟只着了件外衣,裙裾已淋湿了,单薄的身子在烛光中更显朦胧。
“睡不着,出来走走。”潋滟眼睛四处瞟着,公良锦煦的房间也很平常,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静和公主在你房中?”公良锦煦倒了杯热水给她。
“你怎么知道!”潋滟惊奇的看着公良锦煦,难不成他一直在监视自己。
“猜的。”仍是淡淡的回答。
潋滟瞟到了康凤,此时它正在休息。潋滟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贴着脸观察。
公良倒也没有理会她,又回到桌旁看信件,似乎在批注什么。
潋滟轻轻踱了过去,坐在公良锦煦的面前,疑惑的问道:“你身居宰相之位,为何滞留卫国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不可能只为了一块玉佩吧。”
公良锦煦头也不抬的‘恩’了一声。
潋滟想了想继续说:“难道你是为了我,我告诉你,你不要在痴心妄想,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一道惊雷响起,映着公良锦煦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潋滟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只好讪讪的继续说:“我跟你开玩笑的,开玩笑,呵呵。”
公良锦煦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阅读信件,没有任何表情。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卫国有怎样的部署,但是这次你是为了卫国而来吧。”潋滟无聊的趴在案上说。
公良锦煦才停下笔,盯着她半晌才说:“看来你也没有那么笨。”
“我知道我的脑子不好使,没有你们这些人灵活,不过我想告诉你,江家与你交情颇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应该护着江家。”
“我自有分寸。”公良锦煦把笔搁在案上,看来公事已经处理完了。
浑身又传来燥热,外衣也有些湿了,潋滟忘记自己里面只有亵衣,直接就把外衣给脱了,却撇到公良锦煦的神情有些怪异。
“把这件穿上。”公良锦煦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给了潋滟,开始下了逐客令:“这么晚了,姑娘还是回房吧。”
潋滟瞪了他一眼,虽是瞪但毫无怒气,在昏黄的烛光的映衬下,倒是显出三分娇羞两分憨态来。
公良锦煦关上了门,漆黑的眸中闪烁着异样的情绪。
回到房间,卫唯唯已经走了,江敏之也是睡着了,手上还握着卫唯唯的书,他的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占了大半的位置。潋滟无奈,只好缩在一团,挤在小小的空间里,仍是辗转不能眠,折腾许久才睡去。
也许是晚上着凉,也许是昨晚淋雨,潋滟病了。十几年都没有病过几次,昨天那场小小的雨居然让自己生病。潋滟觉得十分丢人,拖着江敏之不许他跟别人说,神色疲倦的向婆婆请了早安,又喝了些粥,便回去睡觉了。
才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临近中午,潋滟又开始拉肚子,一趟接一趟,拉的手脚无力。吃午饭时,潋滟捂着肚子,微微颤颤的挪进厅中,小心翼翼却又十分饥饿的吃了午饭,被江敏之忍着笑给扶回房中。
这下江夫人就更加确定潋滟又了身孕,只差雨停就去请大夫把平安脉,看着身旁水灵的公主,老夫人高兴的情绪慢慢消失了。她虽然老了,但也看得出公主青睐敏之,静和公主聪明温婉,善解人意,倒是很合她的心意。本想过阵子与潋滟商量,公主千金之躯肯定不能屈于妾室,指望潋滟让出正位,可偏巧她有孕了,事情就变得不好处理了。
江敏之被母亲拉去嘱咐了几句话,虽然江夫人没有明说,但是江敏之也听出来了其中的误会,只不过忍着没说。回房后笑着把误会告诉潋滟。
“什么,婆婆以为我怀孕了!”潋滟本来虚弱的倚在榻上,听了江敏之的话,一下坐直身子。
“是啊,娘一直想抱孙子,谁让你表现那么像有身孕,还喝了她送的那些补药。”江敏之坐在凳上说。
“那你该跟她解释清楚啊。”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难道我要说我们从未有过夫妻之礼,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一直认为我们从小就是有婚约的,这个刺激她受不住。”
“那怎么办嘛,这样误会可不好。”潋滟瞪着他说。
“那你就真的给我生了孩子罢。”江敏之笑着说,看见潋滟要打过来,连忙求饶,“到时候大夫来了,她自然知道是个误会,你又何必着急,她这几天待你很好,就乘机多享受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