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伊抢先答道:“臣妾只是和姐姐闲了,出来玩罢了。刚巧还有事,便不陪皇上一起赏花了。”
初若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原来青伊的出现是因为她看见了尧桀殇与美嫔在一起,怕自己看了伤心吗?
美嫔巧笑,美目一扬:“对了,臣妾自封嫔以来也没个空闲去拜望姐姐们,还望姐姐不要见怪才好。”说着低身行了一礼。
青伊眸中闪过一抹讽刺,凉凉一笑,淡淡道:“不必如此客套,既然都是皇上的妾,还谈什么见怪不见怪的?本宫也知道皇上常去你那走动,你没个空闲也实属正常。”语气生疏而客套,却无半点吃味的味道。
美嫔脸色稍僵,她是想告诉自己别恃宠而骄吧?再受宠也只是个妾!面上却又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摸样:“姐姐愿意把妹妹看做自家人实属妹妹的荣幸啊!妹妹日后定会去拜访姐姐的,还望姐姐不要嫌妹妹烦才好!”
尧桀殇只是淡淡看了她们一眼,坐到石椅上,眼一瞥看见了央儿怀中的琴,淡淡扬眉:“弦断了?”
央儿一惊,慌忙跪下。初若微微莞尔,伸手拨弄了下琴弦,道:“是呢,方才不小心勾断了。”这琴是他赠的,随自己身边已有八年了。
尧桀殇淡淡点头,移目看向别处:“嗯,宫中的乐师也是会修的。”
这把琴只坏过一次,那时他还是七皇子,初若琴弦断了,急的不可开交,半夜哭着要央儿去外面请乐师来修,此后她一直小心的用着。如今琴弦又断了,她却只是淡淡如水。
初若淡淡一笑,眸底是深深的苦涩:“是。只是这把琴也老了,还是收着吧,温玉阁也是有不少琴可以使的。”
尧桀殇淡漠点头。初若这样···是在说明,对他,终究也还是放下了吗? 青伊见状上前拉起初若的手,施了一礼:“臣妾先行告退。”
尧桀殇淡淡的“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待见两人离去了,美嫔才冷冷一笑。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啊,只可惜了,不复盛宠。
* “哎,主子,您知不知道近来快到乞巧节了啊?”用早膳时芙蓉一边替木柔摆菜一边问道。
木柔淡淡一笑,一身素白衣裳显得她如同一朵出水芙蓉般清雅素丽,一支白玉金步摇更是衬出她的灵气。
胭脂不禁失笑:“怎么?芙蓉这是想找意中人了吗?”
芙蓉嘟起嘴,却红了脸,娇嗔:“什么啊!胭脂就会笑人家,自己不是吗?”
木柔轻扬眉黛:“是吗?”原来她俩也有了小心思啊。
胭脂怒视芙蓉一眼,低声道:“没有,胭脂一心只愿跟着主子便好。”
木柔莞尔一笑,伸手搁下了筷子,道:“你们总要嫁人的,与其以后要小姐替你们物色,倒不如自个儿寻个意中人了。” 芙蓉将绢帕递给木柔拭嘴,笑:“是呢,不过只可惜了奴婢与胭脂目前都未有意中人啊,主子暂时不必这样急着撵奴婢们走,主子,今日能不能不赶路啊?奴婢真的很想去见识见识呢!” 木柔似是有些为难,看向对面一直沉默未语的白衣男子。
宁陌只是低头吃饭,举手投足间尽是高贵。凡匀站在一旁,一脸淡漠。
“乱说什么呢!”胭脂推了芙蓉一把,心里对宁陌的态度却甚是不满。芙蓉咬唇,默不作声。
“咳”一声,宁陌搁下筷子,拭了拭唇,淡淡道:“既然如此,今日便不赶路了吧。凡匀,你去安排一下。” “是。”凡匀规矩的应了一声。
芙蓉不禁喜笑颜开,俨然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姐姐···”一个怯怯的童声在旁响起。
木柔侧目,看见了几步远外站着一个小男孩,眉目精致,双眸更是极其特别的幽蓝,一眼可怜,即使穿着破烂也掩不住气质的高雅。
“姐姐···”男孩走近一步又止住脚步,低下头,双眸闪过一丝冷色,声音却是清澈动听,“姐姐,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木柔淡淡莞尔,问:“你是本地人吗?”看他的气质怎么也不像是乞丐啊。 男孩抬眸,一眼可怜:“姐姐,我本是外地来的商家少爷,只是途中遭遇土匪,随从家丁无一生还。我也是被*无奈才···姐姐若是不肯帮我,我只有再去寻别人了。” “等一下!”木柔叫住他,浅笑道,“那你又为何寻我?”
男孩看了眼芙蓉与胭脂,道:“姐姐本就气质不凡,又打扮娇俏,随身带着婢女,看样子就知道是新婚与相公出行吧?” 木柔略有诧异,这个男孩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只是为何说谎她也就不知道了,倒像是···有意接近。
宁陌淡淡看向男孩,问:“你多大?” 男孩一愣,才又乖顺的答道:“十三岁了。”
宁陌又是看了他许久,才道:“拿钱给他。”
凡匀应声取了一锭银子递给男孩,男孩顿时又是泪水涟涟,忙道谢:“谢谢公子,谢谢小姐!”
木柔依是不变的笑颜,男孩又做了一揖,转身离开。
“主子,那个男孩长得好生俊俏啊。可是···怎么看也没有落魄的感觉啊?”芙蓉揪着长发一脸不解。
木柔莞尔一笑:“你想多了吧?且不论他是真是假,既然已经到了行乞的地步,给些钱也没什么的。”连单纯如芙蓉也看出来了。
“喔···”芙蓉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了。胭脂却是沉着脸,这个男孩一定不简单,他接过银子的时候双眸并未有应有的激动,而是淡漠与冷色,显然这银子于他而言并不重要,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来乞讨呢?
木柔看了眼那么,依旧是神色平淡的品茶,仿佛方才双眸事也没有发生。芙蓉都看出来的事情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那么他如今的神色平淡只能说明,他的城府绝不低于尧桀殇。 宁陌突然抬眸正巧与她四目相对,木柔顿时一眼温柔与生疏,微微莞尔:“芙蓉孩子性子,劳殿下耽搁行程了。”
宁陌淡淡勾唇,眼底也不见温度:“无碍,正巧本太子也未见过什么乞巧节,只当增加见识了。”
木柔浅笑,低下眉睫。此时若是夸他什么虚怀若谷之类的话恐是显得太狗腿了,只要这样不咸不淡的生疏便可以了。
“那正好没事,主子,下午一起去看看衣裳首饰什么的吧?”芙蓉又道,已经把方才的那些疑惑抛诸脑后,她可是很久都没有上街去买这些东西了!
木柔自是了然一笑:“就你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