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娘娘果真如传言那般得君盛宠了。”云端并手看前,嘴角扬起一抹礼节性的微笑。
“此话怎讲?”木柔伸手触上盛开的水仙,晨露顺势滑下。
“丞相寿诞,历年带紫苏皇妃,此次却带了娘娘您来。”云端淡淡勾唇,毫无谄媚之意,“娘娘应当明白,这并非只是看重谁那么简单。”
木柔颔首,莞尔一笑,碧色长裙衬得她愈发清透灵气:“想不到云端少将对这些也明白,着实令本宫佩服啊。只是照白了说,即使本宫是日前的盛宠又如何,不过是无根之花。”
“娘娘何必轻看了自己?”云端微微压低了声音,“这前朝的根基再强也抵不上在皇上心上扎下根基。央庄主已经将纸条给了末将,末将只是诧异于娘娘竟有如此才学。”
“若想身为万人之上。”木柔凌然一笑,“必定要有旁人所不及的能力才可就任。”
“末将不过泛泛之辈罢了。”云端说来有些黯然神伤,“爷爷年迈已在家养老,家父出征战死沙场,却只剩下末将一人无所作为。”
木柔莞尔,伸手折了水仙,眸子里尽是肯定:“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此次战役不过是给少将一些经验,少将唯有吸取了经验,奋发练兵,在战场上才能势如破竹。”
云端挑眉,一脸惑色:“是按娘娘所给的方法训兵吗?”
“自然。”木柔勾唇,指腹摩挲着花瓣,“按本宫那个法子训好之后想办法派个宫女来安养阁找本宫,本宫会再给你旁的训兵之法。”
云端顺势便要跪下,却被木柔用眼神制止。他回顾一下四周,才又低声道:“多谢娘娘今日赐教,如此也不枉末将来受宛丞相白眼看待了。”
木柔掩唇低笑:“原来少将与丞相大人的关系倒当真不好。云少将,既然你肯信任本宫,本宫自当会助少将步步高升。”
云端点头,道:“末将才应对娘娘佩服,娘娘如此年轻竟也有了常人所不及的策谋。”
“客套话也不必多说了。”木柔颔首,低声道,“午后你备辆马车,本宫要出府。”
“可要末将保护?”云端低声询问。
木柔嫣然一笑:“不必,本宫···是见一位故人。”
“娘娘。”胭脂小声提醒,“还是赶紧进去吧,皇上还在里面呢。”
木柔颔首,让她扶着进了正厅堂。
正厅堂里也是奢华大气,檀香木制成的桌椅,雕刻精致的画案,金鼎里燃着缭缭轻烟,尧桀殇和皇后坐于正席,宛修之和丞相夫人分坐两侧赔笑。
尧桀殇见她来迟,微微颔首,问:“怎么这么慢?”
宛修之被打断了话,也便看向突来的“不速之客”。
木柔莞尔一笑,温婉大方:“是丞相府大了,臣妾向来连安养阁也少出,一时间找不到路了。让皇上笑话了。”
尧桀殇淡淡瞥她一眼,随即看向稍显不悦的皇后,扬眉:“是啊,朕一年没来,也发觉丞相府大了许多。”
皇后随即笑道:“这丞相府再大也终究不能和紫禁城比啊。”
尧桀殇微微勾唇,看不出喜怒。
*“娘娘,您先歇一会吧,今天坐马车也颠簸累了。”芙蓉扶木柔进了厢房,便又去打水给她洁面洗手了。
木柔坐在椅子上,稍有疲色的揉了揉太阳穴,道:“本宫有些乏了,到用膳的时候再叫本宫吧。”
“坐一趟马车也能累成这样?”清朗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胭脂忙扶着木柔低身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免了。”尧桀殇扶起她,又坐到桌旁,“朕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木柔抿唇低笑,扬起眉黛:“皇上说这话,是想听臣妾说那些客套话吗?”
尧桀殇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是客套话了?”
木柔转动水眸,显得有些俏皮:“就是···皇上肯来看臣妾已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气,哪里会觉得皇上来的不是时候呢?皇上什么时候来,臣妾都万分欢迎!”
尧桀殇“哈哈”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俏鼻:“你这么说来,朕后宫的妃子对朕说的岂不都是客套话了?”一眼的喜爱。
木柔自然看在眼里,随即失笑:“臣妾可不敢这么说!这后宫之中真心爱慕皇上的自然不少,想必皇上感同身受一定比臣妾了解的还要多些,臣妾也就不卖弄了。”
尧桀殇轻叹一口气,覆上她的柔荑:“朕明白。”
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身为帝王,又何不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