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季节,百花惨败,偌大的庭院被笼上一层阴沉。
“吱——”推开窗,灰蒙蒙的天几乎要压下来。院中梅开满枝头,为这里添上了几分生机。寒风吹进来,散了屋中大半的暖气。
“哎呀,娘娘!”胭脂端着水盆进门,见木柔衣衫单薄的倚在窗前,不由嗔怪,“小心着了寒!您身子还未好呢。”
木柔一笑,柔弱娇怜:“闷坏了,想透透气。”
胭脂上前,不由分说的合上窗户,拿了件毛披为木柔披上:“娘娘怎么也胡闹起来了?您若是着了寒什么的,遭殃的可就是奴才们了。”
木柔浅浅莞尔,应着她到桌旁坐下,问:“今儿个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她待在安养阁养了一个月的病,连大门也未出过。
胭脂摇头,拧开热毛巾给木柔擦手:“不曾,只是这一个月来皇上独宠娘娘一人,后宫之中流言四起罢了,倒也没什么太过难听的。”
木柔点头,刚要说什么,门便被芙蓉一把推开。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冬裙,欢喜的像个小孩子:“哎呀,娘娘,下雪了!”
木柔不禁扬眉,也不让胭脂扶了,径直走出房门。
如鹅毛般乳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庭院里的石椅上刚落上雪花便又化为一小滩水,沿着一个小小的倾斜弧度滑下、滴落。梅花在雪的映衬下,红中带着娇艳。
“这是本宫来紫禁城后下的第一场雪呢。”木柔不由笑了起来,本因生在江南暖地,并未见过雪景,来了这里也不知是因何也未下过雪,今日倒是她生平第一次见雪,竟如此之美。
“见下雪了,便连衣裳也不知道多穿点了?”尧桀殇迈门而入,黑色的披风上也落上了一层雪花。
木柔莞尔,待他上前来,替他拍去肩上的雪花,道:“也不见得有多冷,倒是皇上,来时也不记得带下人撑伞。”
尧桀殇一顿,眼中泛起了微微笑意:“朕不想带下人进来,扰了你这难得的宁静。”随即声色又暗下几分,“母后因朕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安养阁的事至今耿耿于怀。”
木柔失笑,温热的手牵住他微冷的指尖,道:“本就是皇上小题大做了,臣妾不是好好的吗?哪还需要什么静养?”
尧桀殇低眉,见她双眸如溪,面颊泛红的娇态不由勾唇,伸手揽上她的细腰进了里屋:“那你是希望别人来打扰吗?”
胭脂进来倒了热茶便与芙蓉一起关上门,守在了门外。
木柔感受着屋内暖暖的气息,笑道:“其实旁人来或不来于臣妾而言都没有什么紧要,纵然臣妾偏爱于宁静的生活,可臣妾终究是后宫的妃嫔,要面对三千佳丽,哪里偷得闲来?而且,相比旁人,臣妾已是幸运,捡回了一条命,得了一月悠闲和皇上一月的关爱。”
尧桀殇见她笑的样子却觉得她更像在哭。
“木柔···”朕不想负你。
这样矫情又毫无信用度的话,他说不出口。纵然她出色不凡,在后宫斗争中出淤泥而不染,不骄傲自满···可自己终究是因为一时新鲜还是因为一时感动才对她萌发了多于别人的宠爱,自己也不清楚。承诺了却做不到,才是最为残忍的吧?
“行了,那朕允了。”他扬唇一笑,伸手覆上她微凉的柔荑,“只是接待她们也莫要累着自己,不想见的都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