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芷皙都没有要醒的迹象。上官和欧阳一直坐在床边,但芷皙一直都闭着眼睛,睫毛安静的贴着眼皮,呼吸很轻很轻,似乎再下一秒就会感觉不到芷皙的呼吸。
芷皙躺在病床上做着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很真实,那些心痛,那些美好,就那样呈现在眼前,芷皙觉得自己就像是到了一个异世界。芷皙忽然看见自己全身置于水当中,四周很黑,不管自己怎么拼命向上游都会被浪打下去,水很冷,四周有很多石头掉下来,芷皙觉得自己越来越累,手臂怎么都使不上劲,意识也已经越来越模糊,睡意不断袭来。芷皙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从船上掉下去的,但那艘船呢,纪颜呢,上官呢,欧阳呢,一个人也没有,这个世界只有自己。
等芷皙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来到学校的那条林间小道上,两旁的树木遮住了强烈的阳光,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白色的T恤在尘埃中显得那么的干净,芷皙不由得伸出手,想要叫住那个少年,眼前忽然一片黑暗,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家KTV包厢中,怀里抱着满是鲜血的上官,那个干净的少年正抱着伊萱,芷皙看着怀里的上官紧闭的双眼,心里说不出的疼痛,血液从上官额头不断地留下来,热热的黏黏的,“不要!卿,你醒醒。”芷皙望向一旁的少年想让旁边那个少年帮下忙,但他却没有任何反映,只是一直抱着伊萱,芷皙觉得天塌下来似得,感觉着上官的呼吸越来越弱,只是身旁那个身影那么模糊,看不清。芷皙感觉自己是那么地孤立无援,上官似乎要死了,就要死在自己怀里了。芷皙不断地哭着,摇着上官,忽然四周变得异常的安静,没有打斗的声音,也没有上官,自己正坐在那家咖啡厅,远处那个身影模糊的少年正不断地招呼客人,芷皙很想走过去看清那个少年的脸,但怎么都站不起身来,只能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
芷皙低下头,看见一本和欧阳那本一样的画册,犹豫了一下,芷皙伸手去翻那本画册,但当芷皙一伸手,画册就消失了,咖啡厅也不见了,自己正坐在一个陌生的客厅里,还是那个少年,一切就像是一场无声电影,没有人说话,芷皙叫住那个少年,但那个少年始终没有转过身,芷皙觉得心里很痛很委屈,那个少年的身影那么熟悉却怎么都靠近不了,芷皙站起身,想走过去,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芷皙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欧阳,欧阳是吗?”芷皙想伸手抓住欧阳的手,但距离远的看不清他的身影,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怎么都收不回。
那些记忆像录像带不断地重播着,那个满是水阴冷的地方,满是血的上官,还有那个冷漠的欧阳,芷皙觉得自己在看一场怎么都无法结束的电影,相同的情节,不断地循环着,怎么都走不出去。芷皙看见眼前忽然出现一点光,于是不断的向着那个光点跑着,忽然,脚下一空,一下子栽进冰冷的水里,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墙壁上光滑的苔藓让芷皙不由得有点退缩,一阵浪打了过来,自己整个人沉在水中,四周都是水,还有气泡,很黑,真的很黑,“哥,我该怎么办。”芷皙觉得自己已经无能为力,这个场景经历了很多次,只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不管怎么呼救都没有人,整个空间只有石头掉落到水里的声音。
芷皙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断有水从嘴里,鼻子耳朵中进入,芷皙渐渐地放弃了挣扎,‘没有人会来的,没有人回来的。’芷皙不断地对自己说着。“我爱你,伊萱。”耳边忽然传来欧阳的身影,芷皙睁开眼,自己正在一个房间里,看着欧阳拉着伊萱的手不断地乞求着“那宇浩呢,我又算什么,我是真的爱你。”芷皙轻轻地站了起来,走到欧阳身旁,伸手想要抱住欧阳,但手心一空,什么都没有,等自己反映过来,自己已经坐在上官的单车后,眼泪顺着芷皙的眼角不断地向下流淌着,心里很痛,像是有个人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心,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芷皙想着这一切什么才是个头,这一切到底是什么,现实还是梦境,芷皙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不能再承受着这一切,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自己又该如何看待现在的一切,芷皙觉得自己的头很痛,怎么都想不清楚。
“我会等你回来。”芷皙隐隐约约地听到一句话,不断地向四周张望,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我会等你回来。”这句话一直在芷皙脑海中重复着。“谁,我在哪里,你是谁?”芷皙不断地问着,只是没有一个人回答“我会等你回来。”芷皙蹲下身,用手指堵住耳朵,但那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呼唤。
芷皙一个人蹲在角落,四周黑的不见五指,芷皙抱着双脚,把头埋在双臂上,喃喃自语道“哥,你来救我好不好,卿,你来救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