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官醒来的时候,纪颜已经不在了。拿着行李走到楼下,桌上放着热腾腾的早餐以及一张纸条,看来纪颜离开没多久。上官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伸手去拿桌上的纸条。‘我就不去送你了,再见。’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上官感到异常的沉重。吃完早餐,上官收拾了一下,站在客厅,看着这些熟悉的家具,上官转身往门口走去。对着空气轻轻地说了声“再见”上官毅然地走了出去。
在这个街道没有熟人,如今看着张张温暖的笑脸,上官觉得很熟悉很温暖,一直走到尽头,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在路口拦了一辆车,上官怀着忐忑的心来到了机场。此时机场的人流量很多,来到等候室,静静地盯着墙壁上的时钟。算了下时间,八点的班机,到圣叶的时候应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差不多了,心里不由得有点慌张,上官不断地想着,到时候还算是十天之内吗,到时候芷皙还在那等吗?还是已经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太多的可能让上官喘不过气来,翻开手机,却没有任何一个号码,一开始决定不再与任何人联系,把所有的号码都删除了,如今的一片空白让上官不知如何是好,或许一开始就应该把号码都记住的。过去的上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芷皙,也从来没有想过手机上会没有芷皙的号码,此时无从下手的上官感到很懊恼。现在上官的脑海里除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其它一概没有印象。
在上官不断地纠结中,时间已经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随着播报员声音的响起,上官马上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往检票处走去,直到登上飞机,上官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一开始的抉择到如今的释然,原来一颗心还是留在那了,怎么都收不回来了。
看着四周每个人闲适的表情,上官没由来的感到紧张,像是要进行一次相亲一样,心里又激动又紧张,上官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揪着裤子,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着,不时的紧张的看看手表。深吸了口气,不断地告诉自己时间还早,上官轻轻地往后靠了靠,准备先睡一觉,不去胡思乱想。昨天晚上,上官在床上折腾了一夜,想着过去,想着现在,想着与纪颜离别的场景,想着芷皙见到自己时惊讶的表情,上官的大脑一整晚都处于过度兴奋的状态,直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还没睡上几个小时,上官又马上惊醒了,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了,赶忙起床,穿好衣服洗好脸生怕赶不上飞机。
由于这一系列的情况,上官着实感到非常的劳累,但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却是异常的亢奋,闭上眼睛还没几分钟,就又睁开了,想起厕所洗把脸,还没走出座位又坐了回去,现在的上官可是坐立难安,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安心。
此时的芷皙已经来到机场,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本想今天就走的,但最后一班是晚上十一点到达,芷皙只好把离开的日子定在了明天。现在的芷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个大大的面包,没有一开始的期待,现在的芷皙只是窝在一个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其实今天也是可以不用来的,毕竟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但芷皙总想坚持到最后,起码自己不遗憾。只是没了一开始的期待,所有的热情都已经消磨殆尽,如今芷皙只想看到最后。
播报员的声音想起,一班从瑞士飞往圣叶的飞机已经到达,芷皙坐在角落,看着出口,没有像一开始飞奔而去,或许太多的失望是会让一个人绝望。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庞,芷皙叹了口气,继续低着头吃着面包,重复了那么多次的失望,没有来的还是很难过。芷皙僵硬地咬着面包,感觉不到面包的甜甜的味道,有的也只是酸涩,十天已经够了,只是想要忘记又要多少时间。
上官坐在位子上,不断翻看着杂志,眼睛有点酸痛,闭上马上又睁开了,不是不想闭着,只是一闭上眼睛,上官就觉得眼睛很痛,无可奈何,只好强睁着眼睛。旁边的人已经进入梦乡了,响亮的呼噜声不断传进上官的耳朵里,上官烦躁的换了个姿势,但呼噜声还是绵绵不绝地穿了进来。上官掏出手机,插上耳麦,好让自己隔离出那个呼噜声。
听着缓慢的钢琴曲,上官终于慢慢的进入了梦乡,这一觉上官睡了很久,梦里看到芷皙站在那个有秋千的庭院里,对着自己笑。等上官醒来已经是黄昏了,云层被染成了一片红色,感觉就像是到了天堂一样,面对眼前这一壮观景象,没有人不感叹的。
看了下时间,离着陆还有四五个小时,上官拿出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面包。这个背包是纪颜的准备的,早上上官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它在旁边了,上官不习惯吃飞机上的餐点,这种经济舱里的东西上官吃不习惯。
吃完饭,上官靠在座位上陷入了沉思。上官不知道等下见到芷皙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是该应该拥抱一个呢,还是什么的,或许是接个吻,上官忽然站了起来,红着脸跑向洗手间,怎么会这样想呢,上官不断地质问着自己,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想着这些,起码应该是个感动的重逢。
回到座位上,上官迟迟无法冷静,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暗下去的天空,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从一开始的忐忑到如今的不安,上官认识到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芷皙还在那吗?或许已经走了吧,想到这上官不由得纠结了一下。即使还在那等,三更半夜的一个人在机场多危险啊,上官觉得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看那封信,芷皙一定恨死自己了。
看着四周的人已经陆绪醒了过来,看来也快降落了,上官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上官觉得自己又开始紧张了,心跳加速了许多,手也跟着颤抖起来,上官觉得指尖冰凉,手心直冒冷汗,上官随便在裤子上擦了下,但还是无法让自己不紧张。想着那些可以让人不紧张的方法,却没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自己不紧张的。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上官重复深呼吸着,最后整理了下衣服,端端正正的坐着等待着飞机的着陆。
这段时间是最让人揪心的,盼望着时间过得快点,却又怕时间过得开快而导致自己没有准备好,又兴奋又忐忑的心情让上官不知道如何是好。上官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但身体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很快,随着广播的响起,上官知道自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上官犹豫了再三,对自己的衣服整理了又整理,最后沦落为最后一个下飞机的。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官深吸了一口气像出口走去。现在接机的人很少,栏杆外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上官不断地张望的,没有看到芷皙的身影,不好的预感传遍全身。栏杆外看到自己等待的人走了过来,都过去拥抱了一下。此时的芷皙正窝在角落里睡觉,她是正的累了,本想今晚就算了的,但还是留了下来,只是却再也支持不了了,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上官走了出来,扫视了一下四周,一下子就发现了在角落睡着觉的芷皙,嘴角微微上扯,轻轻地走了过去,此时的芷皙睡得正熟,眼睛安静地闭着,缩成一团。上官蹲下身轻轻地抱住芷皙。芷皙在沉睡中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警觉性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芷皙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卿,是你吗?”芷皙不敢去看那张脸,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嗯,丫头,是我。”芷皙全身不断地颤抖着,“你回来了,卿,这是真的对吧。”芷皙颤抖的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上官,原本已经毫无希望了,如今却奇迹般地出现在眼前,芷皙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只是那颗心跳的很快,心里觉得很酸很痛,久违的拥抱,还是那么的温暖。芷皙不敢动,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那份拥抱。
过了很久,上官拉开芷皙,芷皙紧紧地闭着眼睛,只是眼泪却不断地往下流着。“小皙,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你的卿啊。”芷皙使劲的摇着头“不要,卿,我怕,我怕这不是你,我怕这只是梦,我怕我认不出你。”芷皙紧*着眼睛,不断地摇着头。上官伸手握住芷皙的手,引导着芷皙的手触摸的自己的脸,眼睛,眉毛,额头,芷皙的双手不断地颤抖着,手指冰冷。“是啊,小皙,睁开眼看看我,我回来了。”芷皙犹豫了一下,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最后缓缓地睁开眼“卿,很疼,我知道这不是梦。”说完一把抱住上官大哭起来“你这个坏蛋,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芷皙不断地哭泣着,只是手却还紧紧地抱着上官。
上官一把抱起芷皙“回家吧,丫头,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芷皙惊讶的看着上官。上官轻轻地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愿意和你一起走。”
在机场,在明亮的灯光下,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女孩,拿着行李,走出了机场,这天,天上的星星很多很亮,就像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