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午后很刺眼,站在站牌前,芷皙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微眯着双眼,看着这个明亮却又刺眼的天空。明明是个好天气,但芷皙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那天晚上,哲轩回来了,第一次什么都没有说就回了房间,芷皙不敢问上官是否收到那封信,或者是否看了那封信,哲轩的沉默让芷皙预感到一个不好的结局。有时候想想,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不是说不难过,命运总是让人这么的无奈,真正明白了,却已经失去了,看得清的永远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或许到这就该收手了,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的不甘心,芷皙觉得,或许应该坚持到最后,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结局。
来到学校,大家都已经差不多到了,看着每个人拿着成绩单兴高采烈的样子,芷皙轻轻地笑了笑,青春,真好。从班长手中接过成绩单,轻轻地瞥了一眼,和预想中的差不多,不是很差但也不是很好,把纸条随便地塞进口袋里,坐在教室里等待班主任的来临。“芷皙。”感觉有人在叫自己,芷皙转过头一看是欧阳,不由得一愣,对于当时对话的场景,还清晰的记得,不敢直视欧阳的眼睛,芷皙慢慢的低下头尽量不去看他。“芷皙,自从那次对话后,我想了很久。”听着欧阳的话,芷皙感到全身一僵,本不想提起的,没想到却从欧阳口中提起,芷皙不断地玩着手指,等待着欧阳的下文。“芷皙,我有话和你说,结束后我在练琴房等你。”芷皙吓了一跳,自从那天之后,芷皙是再也不敢和欧阳独处了,无奈地抬起头,看着欧阳一脸的严肃“那个,在这说不好吗?”芷皙底气不足的问道。欧阳没有像往常那样微笑,整个人显得异常的平静“我觉得这里不适合,我走了。”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欧阳走后,芷皙才意识到,欧阳这次是多么的认真,以前欧阳总是一脸微笑的叫自己小皙的,如今却是名字了,虽然没有加上姓,但看着欧阳一脸严肃的表情,芷皙知道,欧阳这次是认真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芷皙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上次的对话还是太过草率了。
班主任讲话的时候,芷皙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心里不断地猜想着欧阳会说些什么。一听到结束两个字,芷皙赶忙收拾东西走了出去,虽然很想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但心里的不安让芷皙退缩了,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练琴房门口,房内是一阵熟悉的钢琴声,芷皙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欧阳停止了弹奏。芷皙静静地走了过去,正想说些什么,欧阳已经开了口。“芷皙,这次由我先说好吗?”芷皙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欧阳。“还记得那个林间小道吗?”仿佛并不打算芷皙回答,欧阳继续说了下去“你说过这是我们初遇的地方,我没有忘记,我记得你站在上官身旁,笑的很灿烂,但我却没有爱上你,你为我做的我都看到的,我也很感动,或许是没有失去过,所以我不懂你的感情,当那一天看到你从我眼前消失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我觉得我要失去你了。”芷皙看着一脸悲伤的欧阳,心里很难过,这是一个善良的男孩。“我知道,欧阳,但那或许只是因为愧疚,当初你以为我死了,太强烈的感情让你觉得你是爱我的,但或许事实并不是这样。”
欧阳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抱住芷皙“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当初我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我是害怕,但也是因为经历了这样的生死离别才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感情。”芷皙没有推开欧阳,只是这样站着。“欧阳,那伊萱呢,那个如此美好的女孩。”欧阳愣了一下,松开了紧抱着芷皙的手,踉跄往后一退,坐在钢琴椅上,悲伤的看着芷皙,“蓝芷皙,但我是爱你的。”芷皙愣了一下,面对眼前这个少年,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么坚定的声音,那么悲伤的眼神,都让芷皙感到很难受,曾今魂牵梦绕的一句话,如今却是让人感到如此的凄凉。
芷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欧阳,这句我爱你却比你和我说永别了还让我难过。”“我爱你,小皙,我真的爱你,这不是愧疚,是我真实的情感。”芷皙紧握着双手,不让自己崩溃“欧阳,我们初遇的那天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说过你是我的梦,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觉得你是对的,当初对于伊萱的告白我也觉得或许也应该是这样,但是,欧阳,我忘记了,这只是一场梦,无关现实,无关爱情,这只是我的一场梦。”“小皙,不是这样的。”芷皙轻轻地笑了笑“欧阳,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不要执着于那件事了,那次事故不是你的错,你爱的是伊萱,或许你没有发现,但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伊萱啊,记得上次我哥那个事件吗,也是因为那件事情让我看清了现实。”
欧阳不可置信的看着芷皙,过了很久终于缓缓地开了口“但是,但是,我想,我是爱你的。”芷皙静静地看着眼前一脸颓废的欧阳,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狠下心来“欧阳,我已经懂了,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呢,你不爱我,你知道吗,不要觉得对不起我,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欧阳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女孩,眼泪却慢慢的掉了下来“我知道事到如今,一切都太迟了,但我爱你,却是真的。”
看着欧阳悲伤的表情,那眼泪悄无声息,却一次次的敲击着芷皙的心,芷皙低下头不再去看他,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曾经的梦,不管如何,都是心中的一种痛。芷皙握紧了双手,慢慢的走到欧阳面前,用手擦干欧阳的泪珠,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这一切都只是梦中的婚礼,当梦醒了,一切就不存在了,那句“我爱你”是用来安慰现在的你,还是用来安慰过去的我。”欧阳颤抖着说不出话,这事实或许不是,只是心里说不出的疼,一开始到现在,是不是爱,欧阳已经开始分不清。芷皙伸手紧紧地抱着不断颤抖着的欧阳“欧阳,对不起,是我太过执着,给了你这么多伤害,我明明只想对你好,但我却伤害了你,不要自责,不要难过,你是对的,忘记这一切吧,你会找到那个你所等待的人。”欧阳紧紧地抱着芷皙,这个温暖的怀抱,让两个人心痛,有些感情注定是梦中的婚礼,美好而伤感着。
那是一个悲伤的午后,芷皙把那张曲子交给了欧阳“欧阳,这本来是我过去想给你的,但到最后都没能完成,然后我忘了你,记不得你的样子,但现在我又看得见你的样子,我想我们都要回到*了,你还是那个干净的少年,我还是那个我,就像那次的初次相遇,只是我们不会再有交点。我完成了这首曲的最后一段,现在郑重地交给你,这是我的感情,我对你的回忆。还有,保重,我要走了,这或许会是最后一次相见了,不要难过,我最喜欢你的笑,让这一切重新开始吧。”说完,芷皙转身走了出去,没有留恋,也不悲伤,这是最好的结局。
一切都结束了,随着最后序曲的完结。指尖触摸着那冰冷的琴键,哀伤而又悠长,在最后的离别,成了永恒的纪念。眼前的少年已不会再见,惆怅的青春,叛逆的岁月,发酵成一碗青绿色的草汁,倒进心脏里。
练琴房里一直回响着那最后的序曲,梦中的婚礼,成了另外一种接解脱,这一切很完美,却很悲伤,直到一切都结束了,但梦中的婚礼却还在弹奏着,在每个人的梦里,在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