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一行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镇上,这时天气已是不早,再向前行的话,只怕就只有在荒山野岭露宿了,当下找了一处客栈投宿。
第二日众人聚在一起,备下食物,原本是想饱餐一顿之后继续赶路的,却见走进来一个白衣人,那白衣人竟是丝毫不见迟疑,直接走到了众人面前,一拱手:“在下萧家首座弟子单信,敢问这位可是上官衣前辈?”
上官衣淡淡道:“正是老夫!”
单信道:“少夫人得知前辈法驾光临,不禁又惊又喜,特命小人前来相迎,以免失了礼数,亦不能一尽地主之谊。”言语之间极是谦卑。
上官衣道:“萧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单信道:“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萧家的耳目,更何况前辈一动惊天下,萧家就是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上官不乱冷冷道:“咱们还是废话少说,有什么直说好了。”
单信道:“少夫人知道众位此来是为了解药的事,也愿意看在前辈的金面上拿出解药,是以特命小人来请上官少庄主和唐公子大驾,定然双手奉上解药于两位。”众人都是久历江湖的人物,她答应了交出解药,话语之中也甚是客气,但实则是暗示了只能让唐艺和上官不乱去萧家的信息,上官衣道:“如此多谢,来者是客,不乱,你代为父送客出门。”
上官不乱道:“请!”
上官衣看到他走了出去,对唐艺道:“你去看看!”唐艺心中会意,跟在了后面,只见上官不乱将单信带到一个胡同中,确认了四下里无人后,一剑切了过去。单信张开口想呼喊救命,不过他是一刀切在了咽喉要害,却是再怎么也喊不出来了。唐艺回去对上官衣一说,上官立刻明白这人上官不乱找来的。
***************************************************************上官不乱回到客栈之中:“爹,你准备怎么办?”
上官衣道:“就让唐公子陪你一起到萧家去拿解药。”
上官不乱道:“那你呢?难道不去了吗?”
上官衣道:“我们是来帮你拿解药的,即然萧家已答应了交出解药,那么还去作什么呢?我在这里,等你们拿了解药就回去。”
唐艺和上官不乱一人一骑,直如旋风一般向前奔去,终于在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只见那门庭之上挂着一块牌子,“萧家”两个字写的是刚劲有力。
唐艺道:“在下唐艺特来拜庄。”
萧家弟子还礼:“原来是唐公子,请!”神色间甚是恭敬,但一看到他身旁的上官不乱竟是眉头皱了起来,面上尽是鄙夷之色,显然是极为的不喜欢:“公子怎么和他在一起?”
唐艺也不知是什么原故居然使得萧家对待他和对待上官不乱的态度截然不同,跟着来到了萧家厅堂之中,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妇一身麻衣带孝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甚是凝重,眉宇之间也是大有愁苦之色,抱着一个尚在襁抱之中的婴孩,几个庄中弟子分立在她左右,而厅外聚集着许多大汉,竟有上百之多,个个带刀持剑,显然都会武的。
场子正中一个紫衣大汉和另一个身着素衣的男了斗在一起,刀来剑往,*作响,兵器相击,刹时火花四起,渐渐那紫衣大汉占了上风,将对手一点点压制下来,越攻越勇,只用了三招两式便将那素衣男子击倒于地。
但那素衣男子也是不甘心失败,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非但没有因为方才的失利怯敌怯战,反而跃身上来,挥刀连攻。
那紫衣大汉不知使了什么样的手法将其手中刀一下子挑飞开来,任谁也看得出胜负早分,那素衣男子再无颜面继续缠斗,只好拱手认输。
众武人喊道:“孟固胜了,好,好。”
那个名为孟固的大汉:“还有谁来与我过招?”
众武人虽然都是在那里议论纷纷,却再也没有人应声出战。
孟固走到那少妇跟前,伸手便要往她的肩膀上搭去,萧家弟子立刻将他拦了下来,厉声叱道:“你作什么?”
孟固笑道:“我们是接到了萧家的英雄贴,说是要为萧家找一个武功好的女婿,谁在比武之中技压群雄,萧家的少夫人便下嫁于谁,现在我已经连胜了六场,在场之人再也没有谁来应战,自然是我胜了,她也只有嫁给我作我的夫人了。既然已经是夫妻了,迟早都要入洞房的,又还有什么害羞的。”
萧家少夫人的玉面之上顿时一片红晕,听了这话真是又恨又羞:“你虽然是胜了,但言语轻薄,全无人品可言,胜了又能如何?”
孟固道:“你想反悔?好啊,即然是比武招亲,那你让人出来和我动手,只要有人胜得了我,那么我自然是会走的,但你看看还有人能胜得了我吗?”
众武人非但没有为她说话,反而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起哄道:“萧家也是响*的人家,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这喜酒我们是喝定了。”
“既然发了英雄贴,说要要为萧家寻一个如意快婿,怎么又不嫁了呢?”
唐艺看看她那副冰艳的模样,宛然是几分让人怜惜之色,几分端庄高贵之气,怎么也无法将她与上官不乱口中的那个“行为放荡”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他很想把这个女人看个明白,是以极为留意的她的一举一动,只见她的眼神由愤怒变为平静,由平静变为坚定,朗声道:“我今日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应了与你的亲事。”
孟固气道:“那可由不了你,我娶你是娶定了。”
忽然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上下皆是黑衣,头上更是顶着一个斗笠,将他的脸,他的眼睛都罩了起来,甚为诡异的打扮让众人都是一怔。
萧家少夫人道:“即然来了,又何必如此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怪人道:“若不是你丈夫毁了我的脸,我又何必这样呢?”
萧家少夫人道:“你是‘无恶不做’葛洞?你不是已经被火烧死了吗?”
葛洞道:“难得还记得我?若不是拜你们夫妻两个所赐,我怎么能成这个样子?当年我不过是胡乱杀了人,又干你们夫妻什么事了,你们将我困在山洞中见我不出来便放了一把火,只不过你们一定没有想到那么大的一把火也只将我烧成了这个样子,而没能把我烧死。”
对于葛洞之名唐艺也是听过的,知道这个人向来作恶多端,什么样的恶事恶行都做的出来,实在是武林中的一大祸害,不由的对萧家少夫人及其夫君当年的除恶义举心生佩服。
葛洞又道:“现在那个可以和你双剑合壁的夫君已经死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我也终于有这个机会一血当年之恨。”
萧家少夫人冷静道:“我心知凭借一人之力绝非是你的对手,但也会与你一战到底。”
葛洞大笑道:“你以为我会杀你?你错了,我不杀你,我要娶了你,让你做我的女人,要让你天天看着我这张已经被毁容的脸,让你活着却比死了还要难受,更要让萧鼎知道他毁我一人,我毁他萧氏一门。”不知道怎么地忽如鬼魅一般箭步跃上,在谁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时候,竟已将少夫人怀中的婴孩抢了过来。
少夫人大叫:“孩子,我的孩子!”就要上前夺回孩子。
葛洞威胁道:“不要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少夫人那跨出的双脚立时收了回来,不敢再走上前去,葛洞用手碰碰孩子的脸蛋:“这孩子好生可爱。”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哇哇”哭了起来,少夫人心疼孩子,但实在无法可施,也只有在那里干着急的份。
葛洞道:“这孩子一定是想他爹爹了,好,我送他去见他爹。”将那婴孩抓在手中,单臂举了起来,萧家少夫人心知他动了杀心,不顾一切冲了过来,只是阻止他下毒手是无论如何也来不急了,葛洞仰天大笑,那笑声中充斥着冰冷,杀戳的气息,便要将那孩子摔在地上。
而那些手拿宝剑,以正道中人自居的武林人士,没有一个肯挺身而出,就连那个连胜六人的孟固居然也怕极了葛洞,后退了数步以策万全。
唐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单手一甩,将一枚核桃壳当作暗器,不偏不斜正好打在了葛洞背心“魂门穴”,一枚小小的核桃壳在常人手中平平无奇,在高手的掌中也能成为伤敌的利器。葛洞受此一击,身子立时前倾,“扑”地吐出一口鲜血,手上顿时没有了力气,在惯性的作用下,那孩子被从手中丢了出来,落在了正在前冲的少夫人怀中。
萧家少夫人抱着这失而复得的骨肉,仔细将孩子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受伤之后才放下心来,葛洞口中喘着气,努力了一番才立直了身子,显然是受伤不轻。
孟固道:“有我在,那容得下你在此行凶,葛洞,受死吧。”一记长拳击将过去,葛洞伸手一拨将他的拳势化解了,孟固不容喘息,身子左倾,一记右腿踢了过来,一脚踢出,身子右倾,又是一记左腿踢了过来,一记连一记,环环相接,“啪,啪,啪”就是一连串的攻击。葛洞挡得了这一腿,挡不了那腿,终于被一击踢中,一下子弹飞了出去,贴在了一根石柱上,还不待他站定,孟固一抽长剑,从他的前胸直透后背,将葛洞杀于当场。
孟固原来是绝不敢动手的,只是看到葛洞受了重伤这才跳出来落井下石,在众人而前赚取一个“除恶杀凶”的好名声,唐艺觉得这个人好生的讨厌无耻,在心中极为看不起。那些武人非但没有去拆穿他,反而大声的叫好,让孟固可以厚着脸皮将所谓的大英雄继续扮下去。
上官不乱道:“她死了丈夫不久,便明目张胆地为自己找男人,这个女人太无耻了,唐公子居然肯出手去帮她?”对唐艺的义举全然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孟固轻薄言道:“你跟着我,还有谁敢再对你如此?”又是去对萧家少夫人动手动脚,少夫人玉手一动,将他的手掌挡了开来,两个人的手也只是那么轻轻地碰了一下,孟固却突然大叫了起来,变得极为痛苦,右手的中指异常的红肿,又由红变紫,由紫变黑:“你下毒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