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宾馆里。”她轻轻的说。
“在宾馆,和谁?”严停接连问道。
洛恩星不慌不忙的回,“我一个人。”
“哪间宾馆,我马上来接你。”其他的事情,等我们见了面,我再来问你。
严停登时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头跑。
身后的书桌上,烟灰缸里布满了烟头,半截未灭的烟还散发着寥寥的青烟。
跑到楼下,脚步却顿住了。
洛恩星说,“严停,不用来接我了,我明天自己回来。真的没什么事,我只是喝多了酒,现在回不了家。我保证明天回来。”
她这般说辞,哪里能说的动严停,严停再次迈开脚径直的朝着车那边走过去,打开车门,声音冷冽如逝雪,“现在马上告诉我在哪里,我去接你。”
车子发动,他既然这么说,便是不找到她不罢休。
洛恩星沉静了一会儿,报了一个地址。
而后,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门外,叫了一声,“霍先生,霍先生?”
霍云澜刚巧从浴室里走出来,正拿着干毛巾擦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进他精致的锁骨上。
明明的一个男人却总给人一种致命的魅惑。
“洛小姐,你不躺着休息,出来做什么?口渴了,还是饿了?”他贴心的问道。
“霍先生,我要走了,在走之前,我想向你讨要一件东西。”
“走?你这身体,准备去哪里?这深夜里,路上可是不少坏男人。”霍云澜道,下一秒,了然的点点头,“严停还是要来找你,你没告诉他,你在我这里。”
“嗯。”
霍云澜弯了唇角,“等我换了衣服,我送你过去。放心,我也不想让严停看见我,我把你送到,自然就走。”
他边说,边脱浴袍,转身去卧室里找衣服来穿,丝毫没在意站在他跟前的洛恩星。
洛恩星瞬间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这辈子,她还只见过严停这么一个男人的身体。
霍云澜换了一件样式别致的黑色T恤,V字领,领口低至胸口处,下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
双腿修长,举手投足间尽是精致。
他的头发还未干,些许的刘海散落在额头上,简直一个出浴后的俊俏美男子。
“洛小姐,走吧。”
洛恩星还靠在墙壁上,身体还没有恢复元气,“霍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一样东西。”
她方才就说想讨要东西,自然不会忘。
“你想要什么?”
洛恩星的眼尾瞥向房间内,“我想要霍先生房间里的那副画。”
之前和灵歌多地辗转,居无定所,老房子也被拆迁,家里仅有的照片也都掉了。
“那副画……”霍云澜显得几分犹豫。
“怎么了?”
“洛小姐,我爸也是个画家,尤其喜欢作画,那副画是我爸给江阿姨作的。后来,出了一些意外,画毁了,可那也是我爸最喜欢的一副画。”霍云澜有些为难。
洛恩星垂下眼眸,不打算强求。
却听到霍云澜思忖一番,继而道,“洛小姐要是真的喜欢,就给洛小姐了。毕竟,我爸已经去世了,江阿姨也……”
他迈步去了房间,拆开画框,将画取了出来,卷了一卷,放进画筒里递给洛恩星。
“洛小姐,这画给你了,算是我们的兄妹情了。我也知道,我们之前原先有误会,你也定以为我是个坏人。不过,我很喜欢江阿姨,自然也把你当做妹妹。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她怔然接过画,“谢谢霍先生了。”
这声“霍先生”明显的就拒绝了“哥哥”这个身份。
霍云澜也不恼,弯了唇角浅笑,“不用谢,恩星妹妹。”
他倒是可以厚脸皮的直接改口。
霍云澜直接把洛恩星送到了如家宾馆门口,“恩星妹妹,以后再见。”
洛恩星木然的点了一下头,下了车,站在一个路灯下。夏夜,热风习习,吹得头脑还有几分眩晕。
昏黄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她的手里紧紧的攥着画,想着母亲身前的样子。
想着霍云澜种种的话。
末了,只剩下一句,我还是想相信严停。
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他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严停的车准时停在她跟前,“恩星,上车。”
洛恩星上了车,严停瞥眼见她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从一个老朋友那里得来的画。”
“什么画?哪个朋友?”
他印象中洛恩星除了王雪花,是没有其他朋友的。并非她不想交朋友,一来是她的性子不知道怎么主动与他人相处,二来,之前的人都碍于她的家庭环境,不肯接近她。
早就知道严停会问,洛恩星已想好了说辞,细细道,“是我高中时期的一个朋友,准确来说也不算是朋友,是同学,同桌。今天吃饭的时候偶遇到了,我到了她家,才看到了这副画,画中的人是我妈妈。”
提到江怜儿,严停的眸子明显暗下来。
“所以,我想把这画带回家。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其实有时候撒谎也没那么困难,从她欺骗严停自己在伦敦开始,她就知道该怎么很好的撒谎。
不要心虚,不要紧张,只要撒的谎连自己都骗过就成功了。
顿了顿,严停又问,“今天参加的什么活动,居然还喝醉了?我可没让周部长带你喝酒。”
“不是周部长带我去的,是王律师。”
“王律师?”
想到王律师严肃刻板的脸颊下居然藏着如此歹毒的心,洛恩星不禁有些发抖,“严停,我知道王律师官司的胜诉率很高。是真的本事高,还是有其他途径?”
严停眯了眯眼睛,“王律师让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喝了两杯酒而已。”
她还不打算把王律师的事情告诉严停,如果严停处理的话,或许,她就见到王律师了,更不知道王律师这样做的理由。
“只是这样?”
“嗯。”
洛恩星不想再多说什么,她只觉得很疲倦很累,晚上睡觉的时候紧紧的抱住了严停。
严停发现了些异样,凌晨时分爬起来去看了洛恩星带回来的那副画。
这画上的女人的确是江怜儿,看来恩星没有说谎,也许她真的遇到了高中同学。
可这活动的事情却有蹊跷。
“黎叔,给我查查看昨天晚上恩星跟谁出去工作了。”他在电话中命令着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