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星无奈的看向严停。
她可以面无表情的对林飞扬,对严停,对任何人拒绝。
唯独对这个小家伙无可奈何。
她之前就失信过小家伙了。
现在要是跟严洛还承诺会回去陪着他,她觉得简直是一种罪恶。
严停见状把严洛从辛星的怀里提起来,严肃道,“洛洛不可以这样,妈妈不愿意,不可以勉强妈妈,知道吗?”
严洛的小手勾着辛星的衣袖,“妈妈,洛洛不是想勉强你,洛洛只是想要妈妈和爸爸一起陪着。爸爸现在也不陪我了。我在学校里,大家都说我是野孩子,是野种,没爹又没妈。”
严停不可抑制的眼皮抖了抖,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野孩子?野种?”
大概是这几个字的冲击力太大了。
“嗯,他们说从来没有看过我爸爸妈妈来接我放学,说我没有爸爸妈妈。我说我有,他们不信。”严洛嘟着嘴,说着自己在学校里受的委屈。
前两年,严停先是躺在医院,醒来后又加班加点的的工作,陪他的时间本来就少。
好不容易得了空,又忙着追求辛星。
算来,在严停的世界里,老婆还是比儿子重要。
想到自己对严洛的亏欠,严停眼里头流露出重重的不忍,他把严洛抱在怀里,嘴上却严肃的说道,“男孩子不准哭。”
“哭有什么的。”辛星替严洛说道,“他被人叫野孩子,心里肯定难受的。”
又看向严停,“严停,你要多关心关心洛洛。这里以后可以少来。”
还未等严停开口,严洛旋即反驳,他摸了摸眼角的泪,异常坚定,像是一下子长大了,成熟了。
他从严停的怀里跳出来,握住辛星的手,郑重其事道,“妈妈,爸爸要是来见你,我可以原谅爸爸的。这点上我不怪爸爸,我只是不想被人说我没有爸爸妈妈,是个野孩子,我也想爸爸妈妈一起接过放学。”
辛星这才明白严洛话里的意思,还是要让自己和严停住在一起。
这小家伙真聪明,话不直接说,偏要拐弯抹角,引得她不得不同意。
她要是不同意,可真真是没有心了。
从严停从容的眼神来看,她察觉出了严停的别有心机。
她让严洛先坐在沙发上吃着蛋糕,把严停拉进了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你是故意把洛洛带来的吧。”她问。
“故意?”严停嚼着这两个字,“这你可冤枉我了,是洛洛自己想见妈妈。”
“可你知道的,我不是她妈妈。”
“现在不是,很快就是了。”
辛星扶额,她觉得思绪有点混乱,她忽然想着要是徐紫在就好了。
徐紫也许可以帮她摆平这样的情况,她还不想就这么住进严停家。
可严停挑来的时候,偏偏是徐紫出门应酬的时候,严停可真会挑日子。
住进严停家,就意味着同居。
她跟严停才刚恋爱就同居,这有多夸张。而且,她隐隐的有些害怕。
有些人习惯安于现状,她便如此。
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面对一些陌生的人,总是不习惯,要花好大的代价才能适应。
严停显然看出了她的疑虑,拉着她的手,坐在床上,耐心道,“住在朋友家,总归没有住在老公家好。我每天来见你,也不方便。公司最近又开始忙起来了,我怕见你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我们住在一起,让洛洛也能每天见到你,不好吗?”
老公家?
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老公了?
“我们还没到那种程度。”
回到A市,也许遇到林飞扬的几率就大了。她该怎么跟林飞扬解释,她已经选择跟严停在一起了。
“哪种程度?”他浅浅的笑,盯着她微红的耳垂,“反正,我们也就差一个领证了。我可以随时把户口本拿出来跟你领证。”
他有户口本,她可没有。她醒来时,林飞扬只给了她一个身份证和档案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的衣食住行,全部都依赖着林飞扬。
就算要领证,她也需要问问林飞扬她的户口本在哪里。
她拉回思绪,领证的事还很遥远,“我答应了徐紫不会搬出去的。我也不想搬出去。”
“哎……”严停低低的喟叹一声,“所以,你就忍心让洛洛被人叫做野孩子,野种?”
辛星陷入了犹豫。
严停顺势拉着她的手,“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徐紫家。她若是有了男朋友呢?”
辛星捏了捏手指,“让我想想。”
“好,你再想想,我不逼你。”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佛珠,“这个给你。”
“嗯?”
“西 藏带回来的,有灵气。”他把辛星手腕间的手表摘下来,把佛珠套了上去。
又圆又打的佛珠完美的遮盖了伤疤,珠子光滑微凉,贴着皮肤,比戴着手表确实舒服许多。
她低低的瞧着佛珠,又瞧着右手腕的手链,打趣道,“我的手都快被你送的东西戴满啦。”
“哪里有满。”他指着她的无名指,“这里还缺个东西。”
她垂了眼睑,赧然一笑。
辛星到底是没有同意跟严停回去,他们两带着严洛逛了三环外的古城,又去吃了好吃的。
一直到霓虹灯点缀了整个城市,严停这才带着严洛依依不舍的离开。
走的时候,严洛很是生气,甚至没有看辛星一样,他抱着双臂,扭过脖子,“妈妈不爱洛洛。洛洛以后也不爱妈妈了!”
严停揉了揉严洛的头发,“没大没小。”
他下了车,走到辛星跟前,习惯性的低头一个吻,凑在她耳畔道,“今晚好想把你带回家。”
他走了,辛星还站在原地。
瞧着那车远去,她的面颊仍旧残留着淡淡的绯红,眯起眼睑,直到那车消失在视线里。
不知何时,徐紫摇摇晃晃的站在她跟前,一把抱住她,满嘴弥漫着酒气,“辛星,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徐紫,你喝酒啦。”辛星回过神,“你胃不好,不能喝酒的,医生说的。”
怎么把医生的交代忘了。
徐紫迷蒙着双眸,视线模糊,“辛星,我们赶快走,快走。”
“什么?”
辛星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一个低沉如磨砂般男人道,“撩了人就想跑?可是你自己赌输了,愿赌服输,知不知道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