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隐约的传来一个男孩子的不耐烦的声音,“妈,快去开门,有人来了,吵死了。”
洛燕穿着拖鞋,冲着男孩低斥道,“还不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妈,你快去开门啊。”男孩一咕噜的爬起来,揉着惺忪是睡眼,“我去开门去。”
“你开什么门,睡觉去,我去开。”洛燕指着房门,冲着儿子李文轩命令道。
外头,洛恩星的敲门声停止了,手指生疼,她默默的低下头,看着门缝里隐约倒映出来的光,和隐约的说话声。
有什么事,忽然就明白了。
这个家里并非是没有人,也许是不愿意打开。
“姑姑,姑姑,是我小灵儿。”洛灵歌还在不死心的叫喊着。
洛恩星微不可闻的喟叹一声,“灵歌,我们走吧。”
“姑姑还没有开门呢。姐姐,姑姑和表哥肯定睡着了。”洛灵歌甜甜的笑着。
“我们再等等,等他们醒过来给我们开门。”
她挤出了一个笑脸,笑的一树藤蔓尽数枯萎,但愿吧。
门豁然的打开,洛燕像是很急促的样子,见到洛恩星姐妹,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恩星啊,真的是恩星,还有小灵儿。快快快,快进屋。”
“热情”的把她们请进了屋里。
“姑姑,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她坐在沙发上,解释。
“家里的锁被人换了,我们进不去家里。所以,能不能让我和灵歌暂住几晚。”
洛燕眼神飘忽,有点不安,搓了搓手。
“恩星啊,知道你自杀住院,姑姑一直想去看你。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你既然说要住几晚,自然不成问题。我们毕竟也是一家人。”
“谢谢姑姑。”
“哎,这么多年了,也不是姑姑不联系你们。你也知道你爸爸,我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姑姑真的是怕了啊。”洛燕叹了一口气。
那表情是如此的真挚,真挚的让洛恩星觉得失去许久的亲情终于回来了。
终于有了一点温暖。
“我明白的,姑姑。”
大家的趋之若鹜,我都明白的。
“姑姑,今天我过生日呢。”洛灵歌眨着一双大眼睛,冲着洛燕甜甜的笑。
“姑姑会给我过生日吗?”
洛燕不自然的笑了笑,“过,小灵儿的生日当然要过。只是,今天太晚了,姑姑也没办法给小灵儿买生日礼物。”
“我不要生日礼物。”洛灵歌摇摇头,“姑姑跟我说生日快乐就好了。”
“小灵儿,生日快乐。”洛燕说。
这天晚上,洛恩星在洛燕的厨房给洛灵歌煮了面,自己也吃一点儿。
洛燕把她们安排进了客房,一个小小的一米二的床上,挤着她和洛灵歌两个人。
很温暖。
隔壁的主卧室里,洛燕钻进被窝,冲着自己的丈夫周平道。
“房产证的事,你办好了没有?”
“还差一点,下面楼层的都弄好了,马上就轮到我们了。”周平裹紧了被子,翻了身咕哝道。
“这个洛恩星偏偏要这个时候,真是个麻烦。”洛燕皱了皱眉头。
“我还以为能安生几天。好了啊,现在也不知道要住在我们家多久。”
“哎呀,住个几天,她们要是不走就找个理由轰她们走。”周平道。
“这姐妹能成什么事,况且,那洛恩星上了新闻,上了电视。不知道多少人讨厌她呢。别说,其实她长得还挺好看的。”
洛燕眼睛一眯,手指用力的掐了掐周平的胳膊,她是知道她丈夫的一颗色心的。
“周平,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出去乱搞女人,你看我怎么对付你。对洛恩星,也绝对不行。”
“搞什么女人啊搞。洛恩星没屁股没胸的,我就随口一说。”周平将被子往上一拉,蒙头准备睡觉。
第二天,天阴阴的,空气里一股尘土的味道。
洛恩星早早的起床在厨房将早餐准备好。
简单的稀粥,配上小菜,再加上煎好的香肠和鸡蛋,看起来又简单,又可口。
周平起的早,盯着穿围裙的洛恩星多看了好几眼。
“姑父早。”洛恩星淡淡的笑了笑。
这一笑恰巧被洛燕看到了,她走上前,阴阳怪气的冲着一桌子香喷喷的早餐看了看。
“这是你做的?”
“嗯。”
“恩星啊,”洛燕皮笑肉不笑的。
“我们家早餐一般吃的都很简单。我们家家庭也不富裕,吃不了这么丰盛的早餐。再说了,这鸡蛋,这火腿,也是我出钱买的。”
眼下之意,也不是你买的。
她的脸上迅速的覆满了窘迫之意,“我下次注意,抱歉。”
“不用了,不用了。”洛燕摆摆手,“你啊,趁着年轻就应该多多打拼,多多赚钱。不能跟你的爸妈一样,成为社会的蛀虫。”
“好,我知道了。”
并非是愚笨之人,哪里不懂得这其中的意思。
不过是短短的一夜而已,她就明白了,这里不是久住的地方。
不论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好。
还是自己那个破败的小家好。
洛燕瞥瞥眼,打了个哈欠去卫生间洗漱。周平已经洗好了,从卫生间出来,目光逡巡在洛恩星的身上。
“恩星,别在意,我觉得你这早饭做的很好吃。是你姑姑太刻薄了。”
说完,手掌有意无意的摸了摸洛恩星纤细的腰肢。
洛恩星敏/感的一惊,退开两步,小鹿般的双眼微冷的定在周平身上。
周平坐在位子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荷包蛋。
眸光一瞟,定在洛恩星的小巧又翘挺的屁股上,一边咕哝道。
”好吃,好吃,特别好吃。”
洛燕一出来,周平立马就低下了头,默默的吃起来。
早餐,她也没多吃,吃不下,胃里翻滚的难受。
她把洛灵歌送去了幼儿园,转身就拿了一叠报纸坐在公园冰凉的椅子上,翻看报纸上的招聘信息。
然而,报纸上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严停和苏绵绵订婚的消息,大大的,占据了整个版面。
一颗心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她的身体就僵硬在春末的料峭里。
凉风拂乱一头黑瀑的长发。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有人的手指颤抖,烟灰掉落在座椅间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