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恩星默默的上楼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她所有的吃穿用度全是严停提供的,本就不属于她。
后来,想了想,只拿走了还没有看过的几本书。
严恕之说,严停那里他可以解决,说她留在这里只会让严停每天看到她,每天响起许桑月和月亮的死。
严停是个执拗的人,他留着洛恩星是在给自己一种折磨。
所以啊,洛恩星,你得走的远远的,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时间会让严停遗忘掉一切。
之后的种种全部都交给严恕之,他们是父子,严恕之定是为严停好。
那么,即使严停现在日日抱着自己,也不过是因为在折磨她,折磨自己。
她找了严停的一个旧的背包,把书装了进去。
而后,默默的转头看向窗外,那柳树已经冒出了新绿的叶子。
你看,她一要走,温暖就来了。
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楼下,苏绵绵心里流出得意,面上却温和道,“严叔叔,谢谢你。这洛恩星也挺可怜的,其实我心里也有不忍。”
“傻孩子,跟我说什么谢。不用同情他人。”
“不过,严停现在讨厌我,不知道洛恩星走了,严停会不会以为是我……”她说着心中的犹豫。
“他不会,绵绵你不用急,抓住严停的性子,顺着他来。我先把你安排去严停公司当法律顾问。日子久了,感情自然也就有了。”严恕之给了苏绵绵一个承诺。
……
严停下班回去的时候特意去蛋糕店买了一个草/莓蛋糕。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洛恩星跟洛灵歌两个人在沙发上说的家常话。
那时,洛恩星的脸上弥漫着淡淡的微笑。
落地窗外的残阳的暖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那般好看,好看的就长在她的心坎上。
洛灵歌依偎在洛恩星的怀里,撒娇的说道,“姐姐,明天是我生日呢。”小孩子总记得自己的生日,所以,初春开始洛灵歌时不时就会问一句,姐姐,我的生日还要多久才到啊?
“嗯。我知道,明天是灵歌的生日。”
“那姐姐会给我做长寿面,荷包蛋吗?”就像往年一样。
“会。”
“昨天我们班的张小帅也过生日了,他请了全班同学吃蛋糕,是草/莓蛋糕,可好吃了。 就是每个人分的太少了,我还没有吃够。不过,还是姐姐做的饭好吃。”
想到草/莓蛋糕,洛灵歌流了流口水,小孩子到底还是受不住蛋糕的诱惑。
洛恩星就抱着洛灵歌,轻声承诺,“灵歌啊,姐姐明年给你买蛋糕,好不好?”
“姐姐,大哥哥家里原先就有蛋糕,姐姐都没吃过,可是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吃大哥哥家里的东西啊。”
“乖,灵歌。”乖,灵歌,不要给严停添麻烦。
那话刚好就落在身后的严停耳朵里,他不动声色,退后了两步,又去交代林姨,以后洛灵歌想吃什么也都照做。
他提着蛋糕进门,一路上都想着洛恩星。
你呢,你什么过生日,我也给你买生日蛋糕,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我不是要对你妹妹好,我就是想看着你笑一笑,你的手腕还没有痊愈,做什么长寿面,我买来就好了。
而后,他设想着自己该如何跟洛恩星开口蛋糕的事情。
也许该说,公司做活动多出来了一个蛋糕,或者说,黎叔买的没吃完……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进门见到的不是洛恩星,而是穿着洛恩星衣柜里居家服的苏绵绵。
“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在这里的?”严停冷着声调,毫不掩饰自己的眼里的厌恶。
“严停,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就不能过来这里吗?”苏绵绵小声的说道。
严停一个跨步,手扯了扯苏绵绵身上的衣服,咬牙切齿的。
“你穿了洛恩星的衣服。”
这是他买的,米黄色的卫衣,一直放在那衣柜里,洛恩星从未穿过,甚至连吊牌都没有撕下来。
“是啊。我穿着刚刚好,严停,好不好看?”
“脱下来!”
“严停!”苏绵绵生气的跺了跺脚。
严停不理睬她,径直的提了蛋糕朝楼上走去,步履匆忙。
开门,空荡荡的房间,整整齐齐的床铺,那窗台上没有熟悉的身影。
他的心里顿时一慌,从找遍房间的各个角落。
“洛恩星,洛恩星?”
没有人给他回应。
只有冰冷的空落落的回音。
他从卧房,找到书房,从三楼找到了后花园,而后,他重新站在了她之前居住的卧室里。
终于明白了,她走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逃了。
一室的孤寂铺天盖地的从身上刮过来,凌迟一般一片一片的刮下他的肉。
那蛋糕啪的一声从手中掉落到地上。
苏绵绵站在他的身后,轻声道,“严停,是她自己要走的。”
“胡说!她没有那个胆子走!”他扭过脖子,目光如利剑一般的插在苏绵绵的身上。
“是你搞得鬼。”
他一下子掐住了苏绵绵的脖子,此时的他就像一头发狂的暴虐的猛兽,苏绵绵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严停就会要了她的命。
她的脖子如同被一根钢丝死死的缠住,呼吸困难,脸颊充血似茄子,“严,严……”
连一个字都那么困难,苏绵绵已经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恐惧,只想呼救,“救,救命……”
“严停,你疯了吗?!”严恕之及时的出现制止了严停,他的一拐杖直接抡到了严停的后背。
严停方才松了手,苏绵绵瘫软在一旁剧烈的咳嗽,大片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掉落。
“黎叔,照顾好绵绵。”严恕之沉声命令,对着严停道,“你给我过来。”
严停却仍旧不动,固执的盯着苏绵绵。
“洛恩星去了哪里?”他问。
那是一种不问出结果决不罢休的架势。
“严停,我来告诉你那个女人去了哪里。”严恕之敲了敲拐杖。
他偏过头,定在严恕之身上,抬起沉重的脚步跟着严恕之去了书房。
严恕之坐在他的对面,“严停,我让她走的。”
“谁都不准她走。您也不行。”因为愤怒,那抓住椅子把的手青筋暴起。
“她自己想走的呢?”
“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