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刺猬爱上另一只刺猬该怎么办,连拥抱都变得奢侈。
头破血流,
满身伤痕。
他抱着她,抱着满身的刺,刺的他心疼。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开。
“严先生。”放开我。
“……”
他已觉察出她抗拒了,却仍旧视而不见。
“少爷。”
黎叔敲门而入,尴尬的别过头,刚想退出去。严停已经放开她,一言不合的将她打横抱起。
她眼露惊慌,“严先生,这样不合适。”
严停抿紧了薄唇,抱着的动作收紧了一分,一路跨步而走,引来医院的护士纷纷注目。
暧昧油生。
她瞬间把脸埋进了严停广阔的胸膛,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一颗不安的心跳动。
严停,你干嘛要这样对我。
是别样的惩罚,还是有其他。
想不通,她便不愿意再去想,没关系,都没关系了。
我只是好累,累的脑袋是空的,人也是空的,像具行尸走肉。
严停把她放进车里,坐在她的旁边,想了想,又吩咐在前面当司机的黎叔,“黎叔,把车内温度调高一点。”
她怕冷。
“是。”
吩咐完,他瞥眼看向窗外,冷削的轮廓下神情微微的不自然。
两秒之后,他拿起车座中间的毯子丢给洛恩星。
“盖上。”
“好。”她的手轻轻的扯过毯子,盖在膝盖上,头斜靠在车座椅上。
“严先生,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车停了,她一边说着推拒的话,一边已是被严停抱了起来。
再转眼,人已落座在柔/软的沙发上。
严家的别墅,简约高雅,随处可见的欧式装饰,墙壁上挂着几幅古典油画,墙角两盆精心栽培的兰花。
洛灵歌从楼上下来,欣喜的叫道,“姐姐,你回来啦。”
她一把扑倒洛恩星的怀中,亲昵的蹭了蹭。
“姐姐,太好了。黎叔说姐姐的不小心在浴室摔倒受伤了,我还以为姐姐还要好久才出院呢。”
“灵歌,”她轻轻道,“去跟严先生道谢,我们回家了。”
“回家?姐姐,我觉得这里很好啊,姐姐肯定还没有吃过这里的小蛋糕,”
她压低了声音,小手捂着洛恩星的耳朵,悄声道,“我偷偷的给姐姐藏了两份小蛋糕。”
“灵歌,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得回家。”
话音刚落,从楼上下来,换了一身居家服的严停阴沉着脸。
“不准回家,就在这里,洛恩星,你哪里都不准去。”
外面,那些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足以将你吞噬,淹没。
“我,”她牵着洛灵歌的小手,张开苍白的唇,“我不能在这里麻烦严先生。”
“我说了你就在这里。”他有些生气了。
他一生气,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于是,垂着头,默默的思索。
良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答案。
也许,严停留她在这里是想出了别的折磨她的法子。
他无论怎么折磨,她都只能坦然接受。
“哦。好。”
好,就这 样吧。
“姐姐,奇怪,这两天没有在门口看到姑姑了。”洛灵歌窝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故事书。
洛恩星这才想起来洛灵歌之前说的“姑姑”。
“灵歌这些天一直跟姑姑在一起?”
“嗯。姑姑对灵歌特别好,姑姑家还有个表哥,比我大两岁。表哥也对我特别好,姐姐,我很喜欢姑姑。”
她听得迷茫,自眼里弥漫起大雾,渐渐的,渐渐的越加模糊。
那个从不跟我们联系单的姑姑,为何这个时候特别热情。
“灵歌,姑姑这些天都带着你玩了什么?”
“没什么啊。”洛灵按歌的小脑袋仔细的回想,“就是吃了一些好吃的菜,然后让跟着表哥一起玩。还有,还有……”
“嗯。”
“姐姐,我们还是回家吧。”洛灵歌说了半晌,终于说出心里话。
“姐姐不爱吃这里的小蛋糕,那我也不喜欢。我们还是回家吧,我其实,有点害怕那个大哥哥。”
别人的家再好,终究比不上自己的 家。
她还有灵歌,还有姑姑,也许姑姑现在对她们没有偏见了,是自己想的太多,把人心想的太恶。
也许,她还可以有个温馨的家。
这般一想,她轻轻的抿开唇,“嗯,我们回家。”
她打算等到严停回来,再跟严停说一声,然而距离上次严停把她送来这里已经整整五天了。
严停再没有出现过。
如同把她遗忘在这栋冰凉凉的别墅。
……
“你告诉我,什么都没有查到?林若溪的手是干净的?!”严停蹙眉,将手头的文件重重的摔到桌子上。
黎叔沉凝道,“林若溪在去国外之前,除了最后一次去看望洛小姐之前,并没有什么其他动作。所以,目前看来问题并不在林若溪那里。”
严停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容色微冷,半边轮廓印在清冷的月光里。
“不是林若溪,那就是还有其人,到底是谁在针对洛恩星。你去查查看洛恩星还有哪些仇人。”
“少爷,洛正海曾经犯下的罪,那些被杀害女孩,她们的家人少不了把仇恨转嫁给洛小姐的。”
如同,严停这样。
也就是说,洛恩星已然给自己竖了太多的敌人,理不清了……
严停沉默了一会儿,下了命令,“你去把那些家庭的背景,最近的动作查出来。”
“少爷,这样的话耗费的精力,金钱和时间都太多了。”
为了一个洛恩星,一向把金钱和权势看的很重的您,值得吗?
“去查!”
严停沉沉的落下两个字,不容有他。
黎叔转身,走到门边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少爷,您是不是喜欢上洛小姐了?”
严停一怔,怒气随之海啸般的扑过来,“不可能。”
“少爷,其实,洛小姐她是个好姑娘。您当年对夫人,也并没有……”
“住嘴!出去!”他狠厉着一双眸子 ,“以后别再我面前提起桑月。”
桌面上的日历,谁的笔化了一个圆圈。
已经半个月了。
他竟是半个月没有回家,呵,倒像是特意的躲避她。
明明是自己的家,可,不是躲避,又是什么呢?
黑夜,苍穹,坠落的流星,铅重的云朵,沉沉的墨色里,谁也看不清谁的心。
良久,清晰的铃声,刺破寂静。
严停拿起电话,眸光如刀,眉宇间瞬时黑云密布。
“谁也不准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