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6
月童2019-07-21 13:302,179

  有大黄狗,自己就有家。老人时常想起自己小时候,就幻想以后养一条狗,与自己相依相伴,依靠到老。

  真正改变大黄与老人关系的是在一个雨夜,那天晚上下这小雨,地面湿了一层。沿途的马路边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老人就淋着雨走。

  后来雨停了,老人想去路边的溪水里洗把脸。然而由于下过雨,溪水湍急起来。加上晚上手电筒的光看不清楚,老人脚一滑就直直滑进了水里。

  冰冷的溪水蔓延上小腿,冻的老人一阵哆嗦,小腿抽起筋来,根本爬不上来。大黄狗一直跟着老人,见老人遇险,它狂吠两声,然后立即冲了下去,拖住老人的衣袖就往上拽。

  老人那时下半身都被水侵湿了,晚上的溪水凉到了心窝里,腿脚发软,浑身乏力。他想自己可能就死在这儿了,也不想动了。

  于是,他推着大黄狗走开,让它别白费力气了,自己就不上来的。泡了水的衣服本来就沉,光凭大黄狗是拽不上他的。

  然而大黄狗不听他的话,死死地咬住他的衣袖,不让他沉下去。一个地方的布料咬坏了,就换一个地方咬,就是不愿松嘴。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老人渐渐适应了水温,手脚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想,就连一条狗都不愿放弃他的性命,为了大黄,他要好好活下去。

  那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老人靠着双手往上爬,在大黄拖拽的力道下,竟然爬上了溪水边上的土堤坝,愣是将自己的性命从死神的手里拽了回来。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气喘吁吁地倒在菜地里大口喘气,一下也动不了。大黄狗就守在他身边,理他很近,近到大黄狗身上高热的体温都能感受得到。老人抬起手,想要摸摸大黄狗的后背,大黄狗这回也不躲了,任由他抚摸自己。

  那天晚上,老人就躺在菜地里睡了一晚上,身上湿漉漉的冷极了,是大黄狗蜷缩在他身边,给他带来意思温暖。那时候老人想,大黄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以后要好好待它。

  后来的几年里,老人当真没有亏待过大黄,哪怕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大黄吃饱。

  第二天天一亮,就有附近的村民来菜地里剁菜,发现了躺在菜地里的老人和大黄狗。老人因此被送到了村里的诊所,保住了一命。不然那个深秋,即便有大黄在,老人也可能会冻死在菜地里。

  老人病好以后,踩着三轮车,带着大黄再次踏上了旅途。大黄狗不再躲着他,愿意让他触碰,却不愿意跟他过分亲近。老人没有要求更多,至少现在这个程度已经让老人很满足了。于是,老人就给大黄狗取名叫大黄。

  带着属于大型犬类的大黄,很多大城市不允许饲养攻击性较强的大型犬,很不幸的是,大黄是土狗品种的犬类,因此,老人只能带着大黄在一些小城市生活。

  这样没有定所的生活很难受,最后老人在一个大城市的郊区定居了下来。为了防止被人举报,老人每次出门都会把大黄用绳子拴在三轮车上。

  一段时间的相处,大黄对老人已经交付了自己的信任,对于拴上绳子的举动,并没有反抗。老人只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伙伴,可为了保护它,他也没办法。

  但是每次回到他们住的地方,老人就会解下大黄的绳子,让它自由活动,并叮嘱它不要乱跑。大黄也很听话,一次也没有跑出去过。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大黄一直陪在老人身边。有时候老人在拾荒的时候,大黄也会帮忙叼一些塑料瓶给他。

  可是几个月前,老人居住的那个地方要被拆迁重建,没办法再住下去了。老人只能带上大黄离开,来到了这座城市。

  于是,老人就在这附近安了家。可就在一个多月前,老人把大黄留在家里看家,因为那几日附近开了一家狗肉店,老人害怕大黄狗被盯上,所以就没带出去。

  可等他晚上回来后,发现大黄不见了,栓住它的绳索被咬断了。

  老人找了大黄一个多月,仍然没见大黄回来。平常大黄都很听话,只要没有走远,老人大喊一声,他就会跑出来。

  可这一次老人走过每一天大街小巷,不停地呼唤,大黄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跑出来。

  最后,老人决定拿出所有积蓄,让侦探社帮忙寻找大黄。

  听完老人的故事,令侦探社里的每一个人动容。或许在老人眼里,大黄已经不仅仅是一条狗,而是他的家人一样的存在。

  “大爷,你放心,这狗我们会竭尽全力帮您去找。不过,这个钱您先收着,等我们找到了您再付钱成吗?”朱笑笑笑着将钱推回到老人手里。

  老人摇头,坚决不肯收回来,“不行,我知道我这些钱不够,刚刚那个大姐说要两万块。钱我会去筹,但我也知道,你们找狗也不轻松,你们也要挣钱,千万不要因为我一个坏了你们的规矩。”

  “大爷……”朱笑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老人这番话却让她收钱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真是让她为难了。

  “大爷,这钱我们先收下了。不过事先说好了,我们既然有规矩,也不会随便收您的钱。您家的大黄,我们要是找到了,这个钱我们就拿着了。如果没找到,这钱我们会按照规矩退给您,行吗?”沈则走到老人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红色塑料袋,笑道。

  老人听完他说的话,又见他收下了钱,立即高兴道:“成!这个成!你们收下钱,我心里也就踏实了。不收还不踏实呢,你这么说,我可就彻底踏实了。”

  这番话逗笑了工作室里的人,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顾可倒了杯温水过来,递给老人:“大爷,您刚刚说了那么多话,赶紧喝点水。不过,您有没有大黄的照片?我们好知道它长什么样。”

  “这个有。”老人一拍大腿,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我捡到大黄第一年拍的,那时候大黄比现在瘦多了。跟着我以后,每天给它吃好的喝好的,给它养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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