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就让他帮您推着吧，您带路就成。”顾可拦住老人，笑道。
老人见顾可与方研这么热心，也不好继续坚持，他笑笑，指了指前面，“成，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家住在这个方向，有点远，又太脏太乱了，就怕你们下不去脚。”
“大爷，您别这么说，我们也没那么金贵，都是普通人假的孩子，哪会嫌弃这嫌弃那。”顾可玩笑道。
老人被她逗笑了，心情也舒畅了不少。顾可扶着他在前头带路，方研就推着三轮车跟在后面。
顾可一路上跟老人聊天说笑，替老人舒缓心情。就这样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小时，从大街上岔出来还走了挺远的。
走到最后，顾可才注意到这片区域属于旧城区，住的人少，很多地方是危房改造区域了。
走进巷子里七拐八拐，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面有许多废弃的集装箱，老人就住在一个集装箱里面。
这里已经属于城乡结合部了，周围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废弃的厂房，周围是空旷的平地，再远一些就是高山。
老人带顾可和方研来到一个集装箱前，集装箱边还堆着不少没有整理的塑料瓶和纸盒纸板，里面铺了被褥，这个集装箱应该就是老人睡的地方了。
“大爷，您怎么不住进厂房里面去？睡这里多冷啊。”顾可疑惑。
老人摆摆手，“那里太空旷了，一个人住着不自在，就怕哪天房子倒了。住这里我踏实些，晚上有大黄守着，我不怕。”
“这样啊。”顾可明白了，那么大栋厂房已经年久失修，说不定哪天倒了，还挺危险的。
老人挑出来两个破旧的塑料凳，仔仔细细擦干净以后递给顾可和方研，“你们坐下休息会儿，这地方偏，还记得路回去吗？”
“记得，这地方好记。”顾可笑着点点头，与方研在凳子上坐下来。
老人放心了，随便找了块纸板垫在地上，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方研，笑道：“这小伙子看着不爱说话，一路上也没出声。”
“我……不知道说什么。”方研脸上红了红，他本来就话不多，也不懂怎么说话，有时候怕说出来得罪人，就养成了干脆不说话的习惯。
“年轻人都这样。”老人叹口气，似乎在怀念什么，“大黄在的时候，它不会说话，我一个人无聊了，也就自己一个人说话。也不知道大黄听不听得懂，可有时候你说个什么，它突然就直勾勾地望着你，好像听明白了似的。”
“这么说大黄很通人性，我们是跟宠物打交道的，像大黄这种犬种，是出了名的忠诚听话。”顾可笑着接话。
老人点点头，很赞同这一点，“大黄很乖，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也不觉得烦。”
“大爷，您那天把大黄拴在哪儿了？我们可以看看吗？”顾可问道。
老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水泥板，上面有根钢筋从里面拱出来。那钢筋上系着一条用布条搅在一起的绳子，绳子很长，拴着的那头是个活结，没栓的这头是断裂的。
老人说：“我那天就把它拴在那里，它不见了以后，我也没去动绳子。这样，每天还觉得大黄还在。”
“……”顾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沉浸在悲伤里的老人，她走到绳子前，捡起来仔细观察。
断裂的这一头断口一点都不整齐，这绳子很粗，完全不像是大黄自己扯断的。顾可仔细看了看，在绳子断口周围还留有一些褐黄色的铁锈渣渣。
顾可断定，这一定是有人拿着生锈的铁器之类的工具将绳子割断，然后放走了大黄或者是带走了大黄。
看了看周围的地面，顾可发现在一些松软的地面有很多杂乱的脚印，有大黄的，还有一些鞋印。
可是这些脚印重叠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出来，因为没有一个脚印是完整的。而这块可以留下脚印的地面不宽，过去一点又是铺满碎石的道路，根本不能留下脚印。
顾可重重叹气，却还是将这些脚印拍了下来，决定回去再查一查。然而方研走过来，阻止她拍照，“不用拍了，这些脚印可能是大爷的，而那个隔断绳子的人的脚印已经被毁了。”
“是吗？”顾可闻言，回头看向老人的双脚，老人穿的是普通的板鞋，应该也是捡来的。
而地面的脚印也是板鞋留下的，仔细对比一下，还真是老人的脚印。
顾可气馁，“方前辈，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竟然没有任何用，这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方研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顾可叹口气，站起身回到老人身边，问道：“大爷，您能不能想一想，有没有人被大黄吓到过？或者是跟大黄发生冲突的人？”
“没有，大黄一直很听话，从来不会对陌生人乱咬乱叫。”大爷直截了当地摇头，大黄一直跟在他身边，发生什么事他都知道。
如果有谁故意招惹大黄，老人也会制止大黄攻击人。
见老人语气坚定，顾可也没再问下去。难道是有人偷狗去卖？这么一想，顾可心里恶寒，谁会这么缺德？
不过这种可能不会没有，毕竟这个社会上喜欢吃狗肉的人很多，而大黄就属于能吃的那一类。
顾可拍拍脑袋，让自己把这些想法甩出去。怎么就是不能想些好的呢？净胡思乱想。
“大爷，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张贴寻狗启示，那我们就先走了。”顾可想了想，还是先去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再去想接下来的事。
老人听说他们要走，立即起身相送，“你们忙，还麻烦你们送我回来。”
“大爷，您不用送了，我们记得路。”顾可把老人推回到凳子上坐下，然后与方研一起走了。
路上，顾可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方前辈，您看会不会是有人把大黄偷走，就为了吃狗肉？”
“我看不会。”方研想也没想就否定。
“为什么呀？如果不是为了吃狗肉，那偷狗的人为什么偷狗？”顾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