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云双拳难敌四手，自然吃了亏。可等秦向宝追出去时，许洛扬已不见人影了。
看着这满室狼藉，张宝娟跌坐在地哭了起来，却不是为了老人，而是为了那笔从眼前溜走的遗产。
她边哭边骂，最后还骂起了老人，有多难听就那多难听。最后顾可听不下去了，开口制止了一句，也被骂了进去。
顾可见她这副不可理喻的模样，也懒得跟她计较，当作充耳不闻的样子。
沈则却忍不下去了，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神色冰冷：“看看你们这副样子，一个泼妇骂街，一个懦弱无能，很光荣是吗？看看床上躺的是谁？是你们的爹！从小到大将你们辛辛苦苦养育成人的爹！你们枉为人子，希望有朝一日，你们的子女也是这么对你们的！顾可，我们走！”
说完，沈则气势汹汹地拉着顾可往外走。顾可任由他拉着，却在担心他的手，刚刚那一拳听声音就知道很重，看着都疼。
出来以后，顾可拉住他的手看了看，只是有点肿，还好没破皮，她松了口气，抬眼就看见沈则盯着自己看，疑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沈则别开脸去，耳尖微红，“没什么，回去吧，他们要是还有人性，应该会开个追悼会吧。”
“社长，你不生气了？”顾可问道。
沈则嗤笑，“我那是装的，不吓一吓那个女人，她还不得一直骂下去？可真难听。”
“嗯，那我们回去吧。”顾可心里虽然有些遗憾，最后却只能叹了口气，坐上沈则的车，将医院的一切抛在脑后。
这个案子，在顾可心里，是永远也解决不了的了。
沈则当做没看见，认真地点点头，“不错。如果你对定金有疑问的话，我们会把各项所需费用列举出来，把账单给您核对。当然了，前提是您愿意接受定金，您是否还要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一万就一万吧。”秦向云想到什么，咬咬牙答应下来了。
“行。”沈则对她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还有些惊讶，毕竟秦向宝夫妇可就没这么果断了。
“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秦向云有些不放心。
“我们需要跟您确认一下爱犬的信息。”沈则点点头道。
秦向云想了想，回答道：“我记得上周六我去看我爸的时候白白还在，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就不见了。我爸住在白云区养老院，那里比较偏，但是环境很不错。照顾我爸的护工说，白白走丢了的时候，我爸就嚷嚷着要去找。为了安抚我爸的情绪，护工就去找了，可是找遍了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白白。”
“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不过我们还需要去养老院进行调查。今天就先到这里，你可以先交付定金，我们明天会去养老院走一趟，到时候再联系您。”沈则笑道。
秦向云点点头，被朱笑笑引着去交付了定金，然后走了。
顾可看着自己手上的信息表，笑道：“社长，你说这个案子难不难办？”
“恐怕有点困难。”沈则看了她一眼，“说起来你来这里也有很长时间了，想不想尝试一下，独自完成一个难度较高的案子？”
顾可闻言，连忙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不行的。”
沈则只是笑了笑，没有说其他的。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沈则迟迟没有来。朱笑笑说沈则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告诉她自己生病了，让她帮忙安排工作。
顾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朱笑笑笑道：“对了，这段时间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昨天接下的案子只能派给你了，如果一个人完成很困难，可以回来与我们探讨一下过程。”
“嗯，好。”顾可倒没想那么多，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去养老院了，“笑笑姐，那我先走了。”
顾可转了几趟公交车，终于找到了白云区养老院，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偏。但是周围的环境确实不错，青山绿水，有点像农家乐的样子，空气清新，沿途忍不住拍了几张风景宜人的照片。
来到养老院门口，顾可被门卫大叔拦下了。顾可表明来意，说是要看望秦开松老人。
门卫大叔打量了她几眼，最后给她做了登记，让她进去了。
然而顾可不知道的是，在她进去后没多久，沈则也跟着来了，可惜的是，他被门卫大叔拦在了门外。原因无他，因为他跟踪顾可样子鬼鬼祟祟的，在大叔眼里看来，根本不像个好人，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相。
沈则无奈，任他好说歹说，人大叔就是不听他的，守着门不让进。
最后沈则没办法，只有蹲在门口等着。这次为了给顾可大展拳脚的机会，他装病在家休息，主要还是为了考验顾可的业务能力，不然他也不会偷偷跟上来。
现在倒好，把自己给坑了。这大门口也没什么不好的，也就风冷了点，蚊子多了点，还是能等下去的。
而进了养老院的顾可则是在一位护工的引导下，见到了秦开松老人。
在养老院的大楼底下，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可以方便老人们日常散步。看着从身边擦肩而过的老人，顾可仿佛看到了时光流逝的痕迹，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莫名的衰老沧桑之感。
可能等自己老了，身边也是一群跟自己同龄的人吧。
“顾小姐，到了。”
护工的话把顾可拉回神，她顺着护工指着的方向看去，看见秦开松老人正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看。
“谢谢，我自己过去就好了。”顾可向带路的护工道了声谢，然后径直走到老人身边。
老人没有察觉到顾可的到来，或者说，老人已近失去了反应能力。顾可也没想过要向老人打听出什么来，只想看看周围幻境。
顾可坐到老人的旁边，顺着老人的视线看向地面，那里正有一只只蚂蚁在快速移动，似乎在寻找食物。
就这样，顾可陪着老人不声不响地坐着，从他们面前路过的人都疑惑地打量上一两眼。
直到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过来，才打破这里的宁静。
“姑娘，你看什么呢？”走过来的老人戴着毛绒帽，明明只是深秋，他的身上却裹着一件厚厚的大棉衣。
顾可抬头看他，起身笑道：“没看什么，只是想在这里坐坐。”
“你认识秦老头？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老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秦大爷，皱着眉想了想。
顾可点点头，“是啊，我跟秦大爷认识，知道他住在这个养老院，就想来看看。大爷，您贵姓啊？”
“免贵姓王，你叫我老王头就行。”老人和善地笑笑。
顾可笑道：“我还是叫您王大爷吧，对了，王大爷，您知道秦大爷之前养了条狗吗？”
“知道啊。”王大爷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本来秦老头以前这呆病还没这么严重，经常能跟我说上话，就一个星期前那条白狗不见了，他的病情忽然就加重了，现在已经严重到连人都不认识了，我喊他都不应我。这人老了，就时常犯糊涂，这糊涂也是病啊，你说是不是？”
“是，大爷说得对。这上了年纪，有些事都很难看开。”顾可笑着应和，“对了，大爷，您知道秦大爷的狗都会跑什么地方去吗？”
“这个不知道，那狗平常也就跟在秦老头身边，也不会乱跑，乖着呢，不然，这里也不让养。住这里的都是些老不死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得起责任啊？”王大爷歪歪头，想了想道。
顾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爷，那白狗是跟着秦大爷一起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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