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有泪光闪烁。黎明的曙光将它黄色的毛发染成金黄色,似乎要与泛着粼粼波光的海面融为一体。
楚向阳找不回来了,或许跟眼前这片海有关系。
这一刻,顾可心生触动,突然想起陈羽鸣跟她说过的一件事。
沈则为什么要把侦探社坚持办下去?看着眼神的两单身影,顾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坚持与布布的难过,离自己那么近,自己却又很难去理解,导致以前的她还把自己放在遥远的距离。
有时候,当有了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时,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拼尽全力,至少不让自己遗憾后悔。
而沈则在做的,不仅是守护人与动物之间建立起来的那一丝羁绊,还有他们带给彼此的感动与信任,帮助他们不让彼此伤心后悔。
这,或许就是沈则坚持的东西吧。
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沈则终于起身,拍了拍布布的后背,示意它我们要走了。布布最后看了一眼浪花翻涌的海面,起身跟着沈则上了车。
顾可在海边站了站,忽而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沈则开车回到楚向阳的家,不过楚向阳已经走了,只留下布布的话根本没人照顾它。
“社长,难道我们要把布布留在这里吗?”顾可问道。
沈则沉默了一阵,似乎也在犯难。
顾可又道:“社长,要不这样吧,我们把布布送到救护中心怎么样?在那里会有人照顾它的。”
“不行。”沈则摇摇头,“你说的办法我也想过,但问题是布布不会愿意离开这里的。”
“……那怎么办?”顾可一听,下意识地看向走进院子里的布布。
它默默地推开房门走进去,然后坐在门口的位置,正对着院门的方向坐下,看样子是打算等楚向阳回来。
顾可看了心酸不已,虽然不知道楚向阳到底去了哪里,但毫无疑问的是,他要去的地方没办法带上布布。
“我去看看向阳有没有留下什么。”顾可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走进客厅。
之前她太过着急,错过了很多细节。这回再仔细看清楚后,发现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不用的家电上都盖上了白色的防尘布。
就连桌子上楚奶奶的照片也不见了,想必是被向阳带走了。
她径直来到二楼楚向阳的卧室,卧室里也收拾得一尘不染。她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也不见了,现在看来,楚向阳并不是突然的失踪,而是早就打算好要离开的。
不经意间,她在出门时想到什么,回头看向窗边的书桌。只见干净整洁的书桌上摆着一张材质很硬的白纸,顾可走过去拿起来,发现上面有很多凸起的部分,用手摸上去并不平整。
顾可惊喜地跑下楼,举着纸张给沈则看,“社长,我在向阳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个,你看,是不是向阳给我留下了什么。”
“这是盲文,不过我看不懂。”沈则接过纸张,仔细看了看,判断道。
“向阳之前跟我说过,他曾经上过特殊学校,这一定是他写的。”顾可兴奋地道:“社长,我们赶快回去,让于初帮忙把这些字解释出来。”
“等等,我们还要做一件事。”沈则看她这副急切的样子,忍不住打断她。
“啊,我知道了。”顾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破解纸上的盲文,而是安顿好布布。
就在这时,隔壁响起开门的声音,顾可下意识地侧头看向隔壁阿婆的院子方向,眼睛一亮:“社长,既然布布不愿意离开这里,那我们就把它托付给隔壁阿婆吧。阿婆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东西,我想布布对她会很有帮助。”
“你想的不错,我们去隔壁阿婆家跟她说一下。”沈则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点点头应下了。
沈则和顾可直接去了隔壁阿婆家,阿婆似乎是才回来,家里还没开火做早饭。
看到沈则和顾可上门,阿婆高兴坏了,“你们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不上班吗?”
“阿婆,是这样的。布布之前找到我们,想让我们帮忙找回向阳。我们昨天就来找过您,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向阳失踪的事,不过昨天您没在家,我们在外面找了一晚上,刚刚才过来。”顾可解释道。
“唉,我昨天走了趟亲戚,刚刚才回来。你们快进来坐,向阳的事儿我给你们说说。”阿婆连忙招呼两人进门。
沈则和顾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喜,原来阿婆知道向阳的事,真是太好了。他们进门之后坐在沙发上,顾可开口道:“阿婆,向阳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好几次闹离家出走,不带布布就算了,我们问他原因他也不说,你说急不急人?”
“唉~”阿婆叹了口气,“这都是无奈啊,前天向阳特意找到我,跟我说他要走了。我就问他要去哪里,他说他要去大海的另一边。直到昨天早上我才知道,他那个独自跑去海外的妈回来了,要接他去国外生活,昨天一大早就走了。因为他妈不喜欢狗,对狗毛过敏,所以不能把布布带过去。他就想把布布留给我,让我照顾布布。”
“昨天他们走的时候,特意让我把布布带出去。后来我那个弟弟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家吃顿饭,他儿媳生了个闺女。我就去坐车,上车的时候布布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我人老了,找不到,那边还有事,就没去找了。你们说布布去找你们了,真是谢天谢地,它找回来了。”
阿婆说完,满脸愧疚地看着我:“布布现在在哪儿呢?”
“在隔壁,它不愿意走。”顾可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阿婆,我们过来也是为了布布的事,想让你帮忙照顾它。既然向阳之前就跟您说好了,那我们也就放心了。”
“唉,向阳那个苦命的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从小就把他当孙子一样对待,他现在能去国外生活,有他妈照顾的话,总比他一个人生活强。他奶奶走的那会儿,他哭不出来,只能扯着嗓子干吼,嗓子都吼哑了,那一声声听的人心都碎了,之后他趴在墓碑上不肯走,被人强行拉开了。”阿婆说到这里,伸手抹了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