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战的结局,与我们无关,那位先生即便是知道,我们在其中推波助澜,但也没有理由,迁怒于赵国,我只是担心,若是农家就此败了,就再也没有,能够遏制那位先生的力量了,这样的人物,一旦失去了束缚,会是何等的可怕,你想过吗?”
说着,长安君看向了平原君。
平原君沉默片刻,说道:“这就是,你一开始反对的原因吗?”
长安君点了点头,说道:“你不善武道,所以不通晓这些武道强者的内心,对于一位真正的强者来说,这样的一战,是他梦寐以求的,即便是战死在这里,那也是无上的荣耀,但是,如果是有人想利用这一战,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就是对武者荣耀的亵渎……”
长安君顿了顿,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腰间的长剑,继续说道:“亵渎荣耀者,就是生死大敌!”
平原君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安君。
“你是说,刘谦之必会迁怒赵国?”
长安君摇了摇头,说道:“他会不会迁怒赵国,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猜测,他来到赵国的目的,本就是因为今日一战……”
“那你为何不阻拦?”
长安君看着远处的战斗,目光深邃,“那是因为,赵国在我的心中,要比武者的荣耀,更加重要!”
……
农家聚集了这么多的强者,能够瞒得住七国,瞒得住百姓,瞒得住天下的强者,可是却瞒不住,隐藏在七国之中,每一个角落的暗流。
罗网!
这个掌握着不知多少强者,多少隐秘的势力,在刘谦之初入赵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农家的秘密。
一天的时间,情报就已经传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咸阳。
王宫大殿之外!
赵高手中拿着一张巴掌大的绢帛,看着其上的寥寥几字,露出了几分诧异来。
“刘谦之既然是为了赵国而去,为何要将农家牵扯进来?”赵高低声自语道。
六剑奴之中的真刚,垂首站在一旁,刚才就是他,将这个消息呈送给赵高的。
“大人,依真刚看来,此次他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赵高摇了摇头,轻飘飘的说道:“你不了解刘谦之,不知道他是一个何等可怕的人,这件事情,看似是农家将刘谦之,引到那琳琅阁之中的,但恐怕,是他刘谦之刻意为之,将农家引入了一个圈套之中,田光自诩为聪明人,可面对刘谦之,他还是太过稚嫩!”
“只是,本座不知,刘谦之为何要如此……”
听见赵高的对刘谦之,有如此高的评价,真刚心中稍有些异样。
“可是,农家高层尽出,这样的一股势力,哪怕是纠集罗网的全部实力,胜负还在五五之数,而且,农家的侠魁田光,六位隐世不出的长老,皆是神话三四重的强者!”
“难不成,光凭借他一人之力,就能够将农家高手,悉数斩杀吗?”
赵高看似无意的扫了真刚一眼,真刚立刻就低下了头。
他知道,他的话太多了,引起了赵高的一丝不满。
目光收回,赵高没有迁怪于他,而是问道:“蒙恬,还在城外大营之中吗?”
真刚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的,自从王宫一战之后,蒙恬就进入了城外大营之中,一步未出,就连八万黄金火骑兵,也是杳无音讯!”
赵高沉吟片刻,看着手中的绢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赵高淡淡的说道:“继续派遣罗网强者,探查赵国的异动,若有消息,速速来报!”
说完,转身进入大殿之中,快步走到了阶下,朗声道:“启禀大王,有先生的消息了!”
深宫之中,豆大的灯火随风摇曳,看似渺小,却极为坚韧!
赵高的话,让垂首伏案的嬴政,豁然抬起头来。
大袖一挥,‘哗啦’一声,桌案山的一片竹简,被扫到了一旁,就着灯火,观看赵高呈送上来的那块绢帛。
区区几个字,嬴政却是看了良久。
一阵微风,吹拂宫帘,顿生了几分寒意。
赵高一直垂首站立在那里,静静的-等着嬴政的答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嬴政才慢慢抬起头来,说道:“先生可有危险?”
赵高沉吟片刻,说道:“奴才不知……”
嬴政的眼中,蓦然闪过几缕杀气,桌案上的灯火,似乎也被嬴政的杀气所震慑,明灭不停。
“赵国之中,如今有多少罗网之中的成员?”
赵高挥了挥手,将真刚召唤进来。
真刚跪在地上,恭敬行礼,“见过大王!”
嬴政挥了挥手,手中拎着那张绢帛,缓缓放在灯火之前,看着绢帛上燃起了阵阵青烟,这才问道:“罗网成员,可有把握击退农家强者?”
真刚有些为难的看着赵高,赵高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真刚只得说道:“启禀王上,自吕相一役之后,罗网成员大多已经回到了秦国之中,如今,还逗留在咸阳,赵国内,可堪一用的成员,只有惊鲵一人!”
“惊鲵?”
嬴政将手中燃到末尾的绢帛,扔到了笔洗之中,低声沉吟了起来。
“启禀王上,惊鲵的令牌,已经被先生拿去了!”赵高轻声说道。
听见赵高的话,嬴政的目光微微闪烁,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真刚,以及垂首站立的赵高,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且看着吧,若是有什么异动,随时来报,切记,寡人不允许先生,出现任何的意外,若是先生出现了什么意外,你们两人,提头来见!”
真刚心头一滞,赶忙低下头来,不敢与嬴政对视一眼,这种帝王的气势,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
赵国,琳琅阁。
战斗正酣!
相比于刘谦之与农家六大长老,反倒是信陵君和田光的战斗,显得更加激烈。
田光手中的长剑,宛若一条冲上天的真龙,每一声剑吟,就是一声震耳的咆哮。
蓝色剑光,在两人身前三丈的范围内,纵横激荡,湖底的白地,被两人的剑气,生生向下削了一个巨大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