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所有人都清楚了来人的身份!
农家的六位长老!
可以说,这六位长老,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修为境界,都远在六大堂主之上,因为,他们本就是农家的上一代堂主!
刘谦之淡淡一笑,并无丝毫以外,道:“原来,侠魁是匆匆赶往了炎帝六贤冢,怪不得来迟了一步!”
“先生竟然知晓炎帝六贤冢?”田光颇为惊讶的说道。
六人之中,一个目光凌厉,手中擎着一柄巨剑的老者,淡淡的说道:“先生身为儒家大贤,坐闻天下之事,炎帝六贤冢的存在,自然瞒不过先生!”
刘谦之也不答话,拍了拍手,说道:“既然人都已经到了,那么,便开席吧!”
话音落下,当即有一队奴仆进入竹舍之中,将一桌桌的酒菜,布在席间。
众人彼此,心照不宣的各自饮宴,一时间,倒也显得杯酒言欢。
田光用袖子,擦了擦沾在胡须上的酒水,看向刘谦之,道:“田某有一事,萦绕心头多时,先生即为贤者,还请为田某解惑!”
众人心头一滞,知道这场酒席的重头戏,就要来了。
楚南公轻捋胡须,静静等候着田光的下文,刘非侧倚在桌案上,玩味的看着在座的众人,卫庄则是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只是来观战的,对于之前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没有丝毫的兴趣。
李牧听见田光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对于农家,他欠奉半点的好感,若是平原君和长安君对于刘谦之下手,他自然没有一句话可说,但是被农家之人利用,让他心中,颇为恼火。
反倒是信陵君和龙阳君的脸色,有些阴沉,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刘某自然知无不言!”刘谦之淡淡的说道。
田光毫不掩饰盯着刘谦之的眼睛,沉声道:“敢问先生,儒家为何甘愿成为秦国的走狗!”
一言惊四座!
谁都没有想到,田光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这已经不仅是对刘谦之的侮辱,而是对整个儒家的侮辱了!
不过,令他们差异的是,刘谦之并没有拍案而起,而是缓缓端起酒杯,说道:“走狗?儒家,从来都不是秦国的走狗,若是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么,儒家就是天下人的走狗!”
田光一怔,哑然失笑,而后说道:“先生此言极是,田光自认心怀天下,也不敢说是天下人的走狗,对于诸子百家来说,能够称得上是天下人的走狗,那也是无上的荣幸了,可是……。”
说到这里,田光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可是,在先生的眼中,秦国,就是天下吗?”
刘谦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一笑,说道:“天下,终究会是秦国的,这么说,有错吗?”
这句话说出来,就连楚南公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两人你言我语,丝毫没有掩饰话语之中敌意,说的格外刺耳。
田光哈哈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般。
“秦国虎视天下已久,身为秦国国师的先生,这么说自然也没错,可惜的是,六国之人,并不这么想!”
刘谦之抬手为自己将酒杯斟满,眼神平淡的看着田光,说道:“若是六国不这么想,日后,自然会打到他们臣服为止,侠魁此来,不也是为了让刘某信服吗?”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农家的六位长老,道:“所以,刘某一早就等在这里,只是想看一看,农家为了刘某,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同样,刘某也想借今日的机会,让农家,改变自己的想法!”
田光还未说话,之前那拿着一柄巨剑的农家长老,淡淡的说道:“先生好大的口气,多年前,也有一个秦国之人,如先生一般夸夸其谈,可惜,最后他的结局,却并不怎么光采!”
“口气大不大,要试一试才知道!”刘谦之的眼中,蓦然闪现出了一丝杀意。
那拿着巨剑的长老,眼中同样闪过一丝寒光,手中的巨剑直指刘谦之,刚要说话,这时,一个巨汉,从竹舍内庭之中走了出来。
看着这个巨汉,长老脸色一沉,“看来,老夫今日要清理门户了!”
胜七面无表情的说道:“师尊,收手吧,先生早已经看透了你们的盘算,若是将性命葬送在这里,弟子于心不忍!”
兵主长老冷笑一声,“孽障,从你背叛农家的那一刻起,你就是老夫的敌人,说什么师尊弟子的!”
说完这句话,兵主长老手中的巨剑之上,锋芒大盛。
轰!
竹舍之中,绽放出了一道刺眼的火光,兵主长老的巨剑脱手而出,和胜七的巨阙,在半空之中,猛烈的撞击在了一起!
整座竹舍,都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兵主长老瞳孔一缩,冷声道:“没有想到,你这孽障,竟然已经突破了神话境界!”
说着,手一张,一股惊人的吸力,从他的手掌之中爆发而出。
嗡!
笔直插在地上的巨剑,嗡鸣一声,自行飞回了兵主长老的手中。
胜七依旧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死死攥着的拳头,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胜七!”
刘谦之的声音,淡淡响起。
胜七转过身来,躬身道:“先生!”
“你且退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你们都不要出来!”
胜七松了一口气,他出身农家,也实在是不愿意和昔日的长辈、好友为敌,若非是身份的原因,他也不愿意从内庭之中出来。
“孽障休走!”
兵主长老大喝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倏然闪现在了胜七的背后。
刘谦之摇了摇头,并没有去救胜七,因为他看得出来,兵主长老虽然气势汹汹,但剑上,并没有半分的杀气。
噗!
胜七的左肩,被巨剑贯穿,鲜血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兵主长老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
胜七闷哼一声,身体猛然向前踏出一步,巨剑脱体而出,又是带出了一大捧的鲜血。
“师尊,你我师徒名分已尽,日后再见,你我,就是敌人了!”
说完,颤抖地捂着伤口,对着兵主长老躬身一礼,也不等兵主长老作何反应,拖着沉重的身体,向着内庭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