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的事情,还要再重来一次,但是为了他们的小孙女能吃上最美味的咖喱螃蟹,两人只得又重新进入厨房。
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的忙碌后,服务生把刚刚出锅的螃蟹端上了桌,这次是李云帆先尝了一口,味道虽然还是有点儿怪,但好歹能接受了。
也许在罗马,就没有真正的中餐厨师,能吃到这个,或许已经不错了,李云帆便对小星星道:“味道还好,回国后,妈妈带你去吃个够,今天先吃这个吧好吗?”
小星星皱着小脸点头。
见小星星终于低头吃起了螃蟹,白莫菲和陈.清远才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的狼狈和紧张,均是笑起来。
“那两个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吧?给老板一万块钱,就为了进来做两盘螃蟹,有这钱要吃多少螃蟹了!”
“就是,可笑的是那两人明明连盐和糖都分不清。”
用完餐,去结账的时候,李云帆听到两个服务生的对话,当时心头升起丝丝疑惑。
他们说的是谁?餐馆里面三桌客人,只有他们一桌点了螃蟹,而且是两盘。
李云帆结完账,便向餐馆的厨房走过去,可巧,陈.清远和白莫菲正要出来,他们以为李云帆一家已经离开了,却不想,李云帆寻了来。
两人脸上皆是说不出的尴尬,白莫菲道:“云帆,没错,是我们,我们是一片好意。”
李云帆见到这两人,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震惊,冷冷道:“够了,以后别再弄什么玄虚,我和小星星不需要!”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愤愤地顾自走了。
白莫菲望着女儿决然的背影叹了口气,这辈子,她是注定失去女儿了吗?
白莫菲呆立良久,心里头五味杂陈,真是说不出的难过。
李云帆匆匆出了餐厅,顾亦凉和小星星正在路边等着她。
顾亦凉基本上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向着餐厅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的,牵着小星星的手,在李云帆跟上来后,说道:“我们走吧!”
一家三口离开后,白莫菲和陈.清远也从餐馆里出来了,白莫菲眼睛微微泛红,心里头很是难过,
陈.清远将她的手攥在掌心,无声地握了握。
“陛下,您不能再这样抛头露面了!”
马春走了过来,面容极其严肃,“这样太危险了!”
白莫菲摇摇头,神情痛苦,“我只是想和自己的亲人多呆一会儿。”
马春:“陛下,您这样在外边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此次罗马之行,未必就没有危险分子跟随,伺机而动,陛下,请您以大局为重,保重龙体。”
马春言辞真挚,发自肺腑,白莫菲无力的摇摇头,“我知道了,明早我一定回国。”
马春还想说什么,见女帝如此,也只能住了口。
李云帆一行回到酒店,顾亦凉和小星星睡午觉,李云帆稍事休息后,又去酒店周边的商场逛了逛,她想买些礼物送给国内的亲戚朋友。
可是她第二次看到了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
马春花,或者说,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在买衣服,看起来不是买给她自己的,因为那条裙子比她微胖的身形要小上两个号码。
那女人买完衣服便匆匆离开了。李云帆随即迈开步子跟了过去,她到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圣。
李云帆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那女人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李云帆也立即拦了一辆出租跟了过去。
“跟紧前边那辆车,先生!”
车子上,李云帆对司机说。
出租司机很是难办似地说道:“你看看,他们已经把我甩开了,车子里坐的是警.察吗?”
李云帆听不懂司机的罗马语,两个人基本上鸡同鸭讲,眼见着那女人乘坐的出租车在前面的转弯处消失不见,李云帆心急却没有办法。
从出租车上下来,再返回商场的李云帆,却已无心再购物,她脑子里不停出现的只有那个疑似马春花的女人。
李云帆心里疑窦重重,想了想打电话给顾亦凉,“你在罗马这边有朋友吗?我想调个监控。”
顾亦凉疑道:“你调监控做什么!”
李云帆:“我找个人,那个人可能是马春花。”
虽然李云帆没有见过马春花真实的容颜,但马春花的身影却刻在她脑子里,即使马春花换了几张脸,她还是能凭身形就一眼认出她。
顾亦凉一惊,“马春花?你在哪儿碰见她的!”
李云帆:“昨天在那个教堂,刚刚在商场又看到了,她在买衣服。”
顾亦凉声音非常严肃地命令,“听着,现在马上,立刻回酒店来!”
李云帆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在他的威吓下咽了回去,“好吧。”
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全。
马春花身分不明,是敌是友都说不清楚,她能做的就是,远离这个女人。
李云帆什么都没买,匆匆回了酒店。
另一家酒店里
马春将刚刚买来的衣服放在白莫菲的床边,“陛下,您身上的衣服回去的时候不能再穿了,我已经买了新的回来,明天您就穿这些。”
白莫菲心事重重、淡淡地摆摆手,“知道了,你出去吧!”
马春便转身出去了。
白莫菲对镜坐在床边,前尘往事不断闯入脑海,她和陈.清远蹉跎了大半辈子,就连区区几天的相聚也这么难吗?
还有她的女儿、孙女,即使是看看她们的影子,她也会感到亲切,明早若是真的离开,往后余生,怕是再难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白莫菲不想离开,这么多年,她是一个勤勉自律的帝王,今天,就允许她任性一次吧!
白莫菲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冰凉的水迎头浇下。
陈.清远天未亮,便出去买白莫菲特别爱吃的一种罗马小点心,想给她带着飞机上吃,可是回来的时候,房间里依然如他离开时般的安静。
“绾绾?”
他轻唤她的名字,以为她还在睡,可是没有人应声,他以为她再次不告而别,当时大踏步进了套间里面的卧室,却看到她依然躺在床.上。陈.清远松了口气,走过去,柔声道:“绾绾?”
白莫菲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双颊红扑扑的,呼吸也很粗浊。
陈.清远心脏咯噔的一下,抬手覆到白莫菲的额头,滚.烫的热度让他的身体都跟着激灵灵一下。
“陛下?”
外面传来马春的声音。
“陛下,您该起床了。”
马春捧着昨天买来的衣物走了进来,却在看到陈.清远抱着白莫菲的样子骇了一跳,“陛下她怎么了?”
马春惊问,手里捧的衣物也掉到了地上。
陈.清远,“她发烧了,很烫!”
马春心脏跳的怦怦的,见陈.清远抱着双眼紧闭的白莫菲要出去,赶紧拦住,“不能去医院,陈先生!”
“陛下的身分不能曝光!”
先不说,斯国国主微服到他国什么目的,就说因此而带来的危险,马春就承受不起。
陈.清远面色冰冷,“那你要怎么样!”
马春:“你先把陛下放下,我去买些退烧的药。”
“清远……”
这时,一直昏睡的白莫菲微微睁了眼,“先把我放下,让马春去买些退烧的药就好了,我应该只是着凉,不会有别的事的。”
陈.清远担心无比,却也只能把白莫菲先放回了床.上,斯国女帝的身分一旦暴露,那后果不堪设想。
马春匆匆忙忙去买药了,陈.清远握着白莫菲的手在床边陪伴着她。
白莫菲轻启失去血色的嘴唇,虚弱的声音道:“放心,我只是用凉水冲了个澡,吃点儿药就会好的。”
陈.清远震惊无比,忍不住怒斥,“你怎的,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这样,我今天就不必离开了。”
白莫菲却笑了,眉眼弯起来,是一种别样的秀美。陈.清远恍若又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干净美丽的姑娘。
“傻丫头!”
陈.清远含泪,修长的手指穿过白莫菲柔.软发丝,“你怎的这般傻!”
陈.清远语声哽咽,心里难过得紧。
白莫菲却笑的没心没肺,“就是一次小感冒,吃点退烧药明天就好了,不必担心。”
她纤细的手指伸.进他的五指间,他的手指便将她的缠住。
无声的缱绻,是今生都难以言说的爱。
马春买药回来了,“陛下,吃药吧!”
她一手端了水,一手拿着药走过来。
白莫菲接过那药放进嘴里,又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把水杯递回去,笑道:“你出去吧,让清远陪我睡一觉,醒来可能就好了。”
马春不愿意,她的职责所在,就是保护女帝的安全,二十年如一日。
“去吧。”
白莫菲柔声说。
马春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良久,也只能叹了口气,独自出去了。
马春出去后,白莫菲将手伸到床边,掌心朝下,那枚本应被她放进嘴里的白色药片无声地滚到了床底下。
“母帝,请允许女儿再任性一次。”白莫菲心里有个声音说.
一个上午过去,白莫菲身上热度依旧,陈.清远急得团团转,他一边找来冰块为白莫菲冰敷,一边问马春,是不是买了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