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夜身体也是支撑不住了,强撑着没有倒下去的意识,一步步的走了回去,还没有到乾清宫就觉得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了。
待醒来的时候,却诧异的发现发现皇上等人也在身边,她动了动嘴巴正要起身行礼,却被皇上制止:“身体抱恙就不用起身行礼了……”
“婉夜你也真是的,既然受了风寒怎么也不跟本宫说一声呢?”善琇一副很关切的样子。
一句话便推卸了所有的责任,宁婉夜心里一阵阵的冷笑,前世的善琇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折磨她的,可惜这一世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看见她之后宁婉夜明显是一副惊恐的模样,泛白的手指捏紧了被子怯怯的说:“是婉夜的错,贵妃娘娘的确是该罚婉夜的。”
皇上把质疑的目光扫了过去:“婉夜才去凤仪宫不到几个时辰,怎么就发生这种事?善琇,不要让朕对你的宠爱成了你放纵的资本!”
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皇上也压根没有给她什么面子,闻言之后,善琇诧异的抬起了眸子,眼睛里闪动这无辜的光芒:“皇上,臣妾哪里做错了,臣妾不过是惩罚了一个不敬的侍女而已。”
“够了,婉夜跟在朕身边时间也不短了,她是什么性子朕比你清楚,这样的事情朕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明白了吗?”
善琇委屈的就快要留下眼泪了,只能垂着眸子说:“臣妾明白了!”
“明白了就退下吧!”皇上扫了她一眼,便不再搭理。
这倒是让宁婉夜意外得很,前世也是因为这件事,结局却是宁婉夜被皇上训了一顿,命她不准对兰贵妃不敬。
这一次,善琇走出去的时候,又回眸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宁婉夜知道她们的仇恨从今以后算是结下了。不过她一点都不介意,因为前世的恩恩怨怨,她就是今生来报仇的,她倒是想看看结局究竟是谁赢了。
皇上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去了,秀儿一直照顾着:“主子,兰贵妃也太过分了,分明是她错在先还要恶人先告状,不过看到皇上斥责了兰贵妃的时候,奴婢可高兴了!”
看着愤愤不平的秀儿,宁婉夜想起了周素,周素也是如同她这般活泼,当下对秀儿也喜爱了几分:“你啊,总是口无遮拦的,我真怀疑你跟周素是不是亲姊妹!”
“主子,谁是周素啊?”她好奇的眨了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宁婉夜抿唇一笑:“我在宁家的贴身侍女,也如同你一样的性子。”
秀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奴婢有机会可要见一见那位周素了!”
夜,渐渐沉了下来。
宁婉夜一如既往站在窗前,双眼望着某一个方向,只觉得那里似乎有一个让自己挂心的人,久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姑姑,夜深了,你怎么还不歇着,身子要紧!”翠玉拿过披风为她系上。
脑海中忽然间想起了那一晚,宁婉夜微微合上眼帘:“翠玉,你先去歇着吧!”
次日,宁婉夜早早的等在了皇上寝宫门口,皇上出门见到她后目光一沉,声音淡淡温和的说:“朕不是准了你三日休养的时间吗?”
“皇上,婉夜已经没事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而来。闻言之后,皇上也不再多说什么,宁婉夜紧随着皇上身后。
朝堂上,文武百官说了一通有的没的之后,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进来了,拱手将信呈上:“末将参见皇上,边关传来消息了!”
“说!”
“这一仗打赢了,但由于军营中出了奸细,少将军在昨晚的夜战中受了重伤,现在还未醒来!”侍卫严肃的说着。
“啪!”皇上几乎下一秒就拍案而起:“少将军重伤了?”
一时之间百官中议论纷纷,朝廷第一大将都受伤了,还有谁能够接下这个重任?
宁婉夜只觉得心里似乎刮进了一股凉飕飕的风,脚步也忍不住的后退了小半步,甄宿威受了重伤?
皇上现在的意思是不打算派兵出去的,留守在都城的军队不能走,这样一来甄宿威得不到支援可怎么办才好?宁婉夜只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一个人,甄宿威,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三皇子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进宫向皇上问安的时候便‘巧遇’了宁婉夜,一路走着,他轻声说:“我听闻甄宿威的军队被困在一个死亡的峡谷里,现在进退两难!”
“三殿下为何告诉我这些?”
“出征前的一晚上,你与甄宿威单独相处了一夜?”这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疑问,实际善穆心里早已经肯定了。
宁婉夜淡淡而笑,沉默了一会后,说:“三殿下这是何意?”
善穆面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然后那双眼睛里却带着精光:“我希望你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最好不要搀和些不相干的人进来。”
他是在害怕自己助了甄宿威,就会把他放在一边了吗?想着,宁婉夜很温婉的一笑,启唇道:“三殿下多虑了,想必少将军和婉夜那庄荒唐的婚事三殿下也听闻过了,不过就是无稽之谈做不得数的。”
“这样最好……”说着,善穆不温不火的扫了她一眼之后,便提步走进了书房里。
望着他的背影,宁婉夜面上一阵淡漠,三皇子想要抓住她的软肋,可惜了她偏偏不会让这个男人如愿。她想不通的是,那晚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翠云吗?应该是没有这个可能。看来,三皇子还真是在自己身上废了些精神,也不知道背后派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书房之内。
“父皇,依儿臣之间不该把都城的人马派出去!”善穆正色说着。
皇上也正有此意,当下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都城的人马一旦缺少了,也必然会成为敌军眼里的一块肥肉,如果这个时候调转了方向攻入皇城,后果不堪设想!”说着,善穆歇了一口气继续启唇道:“先前南下的那批军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倒是可以用来援助少将军的燃眉之急。”
“大军被困,就算多了人马前去,想要打胜仗谈何容易?”
善穆不以为然,看着桌上的底图,他耐心的分析着:“父皇请看,既然这个时候我军被困在了这个位置,就只有一个出口,倘若这个时候我们的援兵人马从敌军后方攻击而去,定会杀他个搓手不及。这样一来,少将军的人可以从里面打出来,前后夹击还怕灭不掉他们吗?”
沉默中,爆发出皇上爽朗的大笑,皇上的手掌拍上三皇子的肩膀,眼眸中的赞赏和喜悦难掩:“没错,这些个武将商量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给朕一个准确的解决办法,我儿的三言两语便解了朕的烦忧,朕甚是欣慰!”
宁婉夜站在门口都能听到皇上愉悦的笑声,心里却在暗暗担忧着,皇上虽然这么欣赏三皇子,却一点权利都不会给他,这一次难道会让三皇子带兵援助甄宿威吗?
出来的时候,善穆意味深长的看了垂着眼睑的宁婉夜一眼,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今晚醉心亭见!”
紧接着,善穆前脚刚走,后脚太子善敢和九皇子就过来了。善敢进了书房后九皇子就在外面等着,宁婉夜一直低着头,九皇子也没与她搭话。
善敢出来后脸色沉沉的,宁婉夜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没有得到皇上什么好话。对于太子,宁婉夜真是半点好感都提不起来,真不明白前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选择了他?
“大哥,怎么样了?”九皇子问着。
善敢愤愤的从鼻孔了喷出了一口气:“让老三捷足先登了一步!”
“又是善穆,他怎么就阴魂不散呢?”九皇子低骂了一声,不经意间瞟到了宁婉夜,仿佛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在这里似的,眼前一亮道:“抬起头来让本皇子瞅瞅!”
九皇子身边美女无数,估计早就已经忘记了宁婉夜长什么样子了,于是她便也大胆的抬起下巴,这里是乾清宫,他还敢放肆不成?
太子没有心情跟九皇子胡闹,看都没看过宁婉夜一眼就转身走了,带着一肚子的窝囊气。
“小美人留在这里多可惜,不如跟本皇子回府里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怎么样啊?”说着,双眼色眯眯的,伸手就要来触碰她。
宁婉夜一副惊恐的模样,连忙垂下了眸子:“九皇子,婉夜是皇上身边的侍女……”言下之意便是他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不过也是故意这么说的,九皇子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但是却心思歹毒,如果现在除去了他,三皇子那边也能顺利一些。
“侍女又怎么了?不还是个贱婢吗,本皇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的!”九皇子最厌恶的就是有人用皇上来压制他了。
“婉夜姐姐!”这个时候,红绫走了过来,今天的她穿的很普通,如果不是知道她身份的人,可能都以为她只是某个宫里的宫女吧?
九皇子一听这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顿时就色心一起:“又来了一个绝色的美人,看来本皇子今天进宫是值得了!”
红绫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腕就被九皇子被拉住了,她害怕的说着:“你放开我,否则我就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哈哈……你倒是去告啊,不过就是带走一个美人而已,父皇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说着不顾红绫的挣扎就强行将她扯入了怀里。
赵公公听到外面有动静,便走出来了,看到这一幕吓得瞪大了眼睛:“哎哟喂,九皇子,快松开松开,这万万使不得啊!”
还没等九皇子回过神来,皇上款步走来,一双严肃的眼眸里顿时染上了浓郁的烈火,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朝着九皇子的脸而去,胸口缓缓祈福着:“逆子,逆子……”
在九皇子还在懵着的时候,赵公公连连摇头:“九皇子,这是皇上新封的凌贵人!”
闻言,九皇子当即就跪下了:“父皇息怒……”
“皇上,臣妾好怕……”红绫窝在皇上的胸前低声抽泣着。
见状,皇上抬脚就朝九皇子踢了出去,怒声道:“朕的皇宫里,几时轮到你为所欲为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实在……实在不知这是凌贵人,否则就是给儿臣一百个胆子,儿臣也不敢这么做啊!”九皇子此时颤颤的说着。
皇上正在气头上,摆摆手说道:“传朕的旨意,九皇子行为浪荡,举止不雅调戏后妃,丧尽皇家风面。朕念在其母早逝,饶了他性命,即今日起革去皇子的身份贬为庶民,永世不得踏入皇宫半步!”
赵公公点头应下:“奴才遵旨……”
九皇子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压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随后抓住了皇上的龙袍:“父皇,儿臣知错,求父皇收回成命!”
“滚……”皇上一声怒气之后,便带着红绫进殿了。
宁婉夜自始自终都是神色淡淡的站在原地,她刚才还在为怎么才能让九皇子下台的事闹心呢,红绫的介入倒是推了她一把。不过这个九皇子实在也不值得同情,在宫外为非作歹也就罢了,在皇宫里也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说话,皇上已经多次容忍。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皇上如此轻易的就将九皇子贬为庶民,八成也是因为看到了这院里许多侍女都看在眼里,使他丢了脸面,冲动之下才这么说的。诶……怪只怪那九皇子实在是不知好歹。
是夜,云的静寂之中平添了几分凄凉感,宁婉夜看着三皇子此时背对着自己而立的背影,竟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无依。
“三殿下……”
善穆回过来,淡淡的一笑:“来了!”
“九皇子被贬为庶民的消息,三殿下知道了吗?”宁婉夜声音很轻的问了一句。
他微点头,随后说道:“老九这个人小的时候就被父皇宠惯了,如今这性子……”
其实三皇子的后话是想说,九皇子如今变成了这样都是皇上惯的,其实他这话说来也没什么错。然而,养不教父之过这样的话,又有谁敢跟皇上说出口呢?
宁婉夜明眸如泉水般清澈,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的美,善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随后正色道:“父皇兴许会派我出征。”
“如今几位皇子中得力的没有几个,太子是皇上的心头肉自然是不会让他去冒险的,这次出征对于三殿下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
善穆如今所想的也正是如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放下:“这件事说到底,我还是成了靶子……”说着,淡淡的一声轻笑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