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陆任安也是无意间碰到江离。
他带江离来这儿,一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担心她回到医院又碰到那些围观群众会情绪失控。
第二,也是为了问问那些证据的进展。
不过现在来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果。
见到江离有些失落的样子,陆任安告诉说:“不过,既然这件事可以从江成刚那边突破,你也可以试着把证据拿到手。”
暮行柯那边,陆任安也已经了解过了。
这么长时间,江离拿不到一点证据,说明暮行柯根本就不会那么容易松手。
相比之下,江成刚虽然无赖,但这次他敢说出孩子的事刺激江离,那么就还会有第二次。其实这种人很好收买,当初他做那件事为的是钱,那么今天他也可以为了钱把一切都指正出来。
只不过这太便宜他了,江离也不会这样做。
想要有个万全之策,还真不容易。
江离低头捧着热乎乎的茶杯,也若有所思。
虽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件事是暮行柯干的,但在江成刚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仿若裂成了两半。
因为江成刚恨她,所以……一定不会善待她的孩子。
可是暮行柯,当年也明明知道她跟江成刚的关系恶劣,却还是把孩子交给了他!
江离闭上眼睛,努力想把这些思绪都放一放。
在陆任安面前,她还是要保持理智。
就像他说的,要学会控制情绪,然后一点一点把证据找出来,交到法官手里。
宽大的办公室,静谧无声。
陆任安静静望着江离。
这个女人……看起来弱小而无助,可她却像是一朵坚韧不屈的小白花,尽管面对的是狂风暴雨,却仍然咬牙撑着。哪怕周身沾满泥土,也总能拂去尘埃,固执地坚持。
想着想着,陆任安的心里有些同情。
官司,最糟糕的就是被情感束缚,所以从前他接案子的时候,就像是一笔交易。
全力替当事人拿到最大的利益,而他也得到应有的报酬和名誉,之后干干净净,这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江离不一样,她没有那些诉求,她只要孩子。
陆任安遵循她的意愿,这个案子看起来简单,其实也很难。
他已经把所需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因为暮行柯这几年的风流债一直都被外界传着,所以也很好收集,那些已经足以离婚。
但关于孩子的,三年前的事已经隔了太久,而且江离当时也没有想过离婚,所有东西都不曾保留或者直接是被暮行柯捏在手里。
现在,只要江离找机会拿到那些证据,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有信心打赢这场官司要回孩子,完成她这个唯一的诉求。
一开始,陆任安为此不值,曾经出言相劝。
可是眼下,当看着江离为了那个孩子失魂落魄,他心中除了那些感慨,也有一些其他。
沉默中,他的手机响起来。
陆任安接起通话嗯了几声,挂断之后对江离说:“学姐找我吃饭,一起过去吧。”
学姐……邓长楹啊。
江离看看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两人一起下了楼,到了商场里的一家烤鱼店。
邓长楹已经订了包厢在里面等,当两人进去的时候,邓长楹的目光从惊讶变成了惊喜。
白桦也在,与邓长楹不同,他瞅瞅陆任安,又瞅瞅江离,脸上神色诡异。
服务员过来为他们点餐,邓长楹把菜单丢给陆任安:“你的舌头最挑,你来选。”
陆任安无奈地笑笑,认真翻阅菜单。
一边,邓长楹开始拉着江离说起了悄悄话:“我突然想吃烤鱼,本来想叫上你来着,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电话也没人接。原来,你跑到他那儿去了,是不是……嘿嘿嘿?”
江离这才想起,之前在病房照顾苏苏,所以把手机的音量给关掉了。
后来跟陆任安交谈的时候,手机也一直放在口袋里,所以也没注意。
不过听邓长楹这语气,似乎又要开始八卦了。
“话说,那个案子你们商量得怎么样?”
正想着,邓长楹撞了撞她的肩膀。
“还是跟之前一样。”说起这个,江离叹了口气,继而问她,“对了,他的律师费要多少?”
邓长楹翻了个白眼:“别担心,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这笔费用也用不着你操心。”
江离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是你的朋友,但该给的还是得给。如果他真的能帮我打赢这场官司还有找回我的孩子,不管多少我也一定要给的。”
邓长楹抓抓脑袋,其实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的水平很不错,所以急着帮忙介绍。
但是陆任安这人很好说话,也不会为难人,他既然了解过江离的情况还敢接这个案子,应该不会离谱。
邓长楹眯起眼睛,跟江离挑了挑眉头,别有深意地笑着说:“我下次帮你探探口风,你先放心打官司。再说了,我看你们相处得也不错。我刚刚只是找他来吃饭,没想到他还把你捎上了。你们两个一起过来的时候,我还些吃惊呢!嘿呀,温文尔雅,淑人君子,能力又强,这样的男人不可多得哦!”
江离叹了口气,邓长楹又开始胡思乱想胡说八道了。
就跟上次见到何擎一样,她也以为他们两个有关系,还把人家的资料扒了出来。
江离不语,她不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否则邓长楹这暴脾气肯定又会着急生气。
她无奈抓起水果篮里的桔子,剥一半塞在邓长楹手中。
虽然她要跟暮行柯离婚了,可不代表就要开始下一段感情。
倒是邓长楹,她的条件这么好,身边也认识那么多的优质男,可她对他们却好像一点心思也没有。
约人吃饭。
江离笑笑,陆任安放下电话就来,照理说他们两个的关系更好才对。
而她呢,现在的目标,就是离开那个男人,找到她的孩子。
正想着,陆任安突然望过眼来,温柔笑着询问她喜欢吃什么,是否有忌口。
邓长楹在一侧对着两人暗中凝视,不怀好意地露出姨母之笑。
江离被她盯地尴尬又窘迫,赶紧摇摇头只说什么都可以。
白桦看着这三人,想到某人,托着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