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
“紫鸳进府便声称怀上了王爷的孩子,府里人都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况且谁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呢!”小乔微挑眉角,她说话的时候习惯挑眉角,愈显得妩媚。
小乔细腰长眉,脸若桃花,浑身小家碧玉的气质,格外妩媚可人。
绿芜“噗嗤……”一笑,用手点了点紫鸳的额头,笑说:“行了啊!逝者已逝,可不能在背后嚼人舌根,小心晚上紫鸳来找你!”
闻言,小乔立刻害怕地吐吐舌头:“夫人可别吓我!我可不经吓!”
主仆两人闹了一会儿,正收拾着要睡觉。赫连璟却掀帘进来,小乔连忙接过他脱下来的披风,体贴地关门退了出去。
赫连璟坐下,用手疲惫地揉着眉心,绿芜安静地坐在一边。赫连璟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杀人凶手不敢说话?”
绿芜不依了:“这话可不能乱说,杀人凶手这四个字可不要乱说啊!”
“那依你说是谁杀了紫鸳?”赫连璟目光瞬间阴鸷。
绿芜摇摇头:“敌在暗,我在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事态接下来如何发展吧!”
雪荔宫。
太子妃软软地靠在软垫上,手中抱着一只琉璃白猫。那猫毛长如雪,软软地铺在地上,一双琉璃般的眼睛清澈透明,如神秘的宝石。
侍从跪在地上,正在报告兰陵王府的消息:“紫鸳已死,死状恐怖,临时还死咬住姜绿芜不放。”
一丝冷笑爬上太子妃绝艳的脸颊:“很好!这个紫鸳总算是帮本宫办成了一件大事。”
侍从继续说:“靖王妃本意要兰陵王休了绿夫人,王爷坚持不肯,还让属下去慎刑司报案!说要彻查此事,还紫鸳一个清白!”
闻言,太子妃纤长的手指忍不住掐住了白猫的毛发,白猫疼得“喵……”一声惨叫。太子妃漂亮的眼眸中猛然掠过冰一样的寒芒。她冷笑了一声:“看来王爷很是疼爱姜绿芜这个侍妾!”
侍从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不敢回话。
太子妃一边抚弄着白猫柔软的毛发一边说:“下去领赏!”
侍从磕头谢恩,小碎步退了出去。
太子妃正闭目养神,宫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太子回宫!”
太子妃立刻从榻上坐起来,半支起身子,不一会儿,太子寒月笙从殿外走进来。他一进来,便坐到太子妃的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她浑圆的肚子,笑说:“今日可有胎动?”
太子妃笑得满面温柔:“他用脚踢臣妾呢!”
闻言,太子顺势将太子妃揽在怀中,温柔地笑着:“青芜,你辛苦了!”
太子妃柔软的身体靠在太子的怀中,笑得柔情:“殿下说得哪里话,能为殿下孕育子嗣是臣妾的福气!殿下不知道,臣妾心中有多欢喜,日日想着这孩子的眉眼哪里长得像殿下哪里长得像臣妾!”
两人这一番话,显然是甜蜜夫妇才会有的浓情蜜意,然而,太子妃的眼睛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如一块冰冷的琉璃。
第二日,雪荔宫。
翠微公主跪坐在太子妃对面,问:“嫂嫂如此匆忙地叫霏缡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太子妃摆弄着面前一整套茶具,用雕镂着红梅傲雪图案的瓷瓶为翠微倒果酒。那酒名叫荔枝绿,顾名思义,就是用荔枝酿造,酿得时间越长,酒的颜色越绿,香味越浓。
酒香四溢,流动的酒水翠绿浓香。
“这是北离国进贡的荔枝绿,甜而不腻,我觉得甚好,然而在宫中又没有什么姐妹朋友可以共饮,所以邀公主一同品尝!”太子妃浅浅一笑,颊畔出现两个小巧的梨涡,让人没来由觉得亲近。
翠微公主喜好果酒,立刻端起来,浅尝一口,唇齿留香,笑说:“果然是极好的东西,唇齿留香,韵味悠长,既有荔枝的清甜,又不乏清酒的醉人。”
“好酒果然还是要与懂得人一起品尝。”太子妃笑道:“劳烦公主回府也帮我那庶妹带一瓶,她自小喜好果酒,酒量很是惊人呢!”
闻言,翠微公主的脸上出现几丝嫌隙,阴阳怪气:“嫂嫂不是很讨厌你那庶妹吗?这么好的东西给了她,不是暴殄天物?”
“她有些行为语言确实过激,不过的确与我一父同胞,身体里流淌着一半一样的血脉。我是长姐,总忍不住要拂照她。”她的语气温柔,娓娓道来,一副贤良淑德的面孔。
“果然,这世上最斩不断的还是血缘。”翠微公主神色黯然,垂眸,纤长的睫羽挡住了眸光。
太子妃也缓缓附和:“是啊,这世上斩不断的还是血缘!”一边说,她一边用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恰好,腹中的孩子如回应般踢了一下,太子妃顿时又疼又喜:“哎呦,这家伙又踢开了!”
翠微公主侧头,看到太子妃柔美的面孔上笼罩着母性的光辉,她的心中又苦又涩,对太子妃充满了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怀上璟哥哥的孩子呢?一想到既像自己又像璟哥哥的孩子,她的心中就充满了幸福感。
可惜,这件事好像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奢望罢了!想到这里,她的眸色不由黯淡起来。
翠微公主回府,派心月将太子妃给绿芜带得荔枝绿送到了流鸢阁。
心月走后,绿芜拿着盛着荔枝绿的琉璃雪花瓶,皱眉:“阿姐这是什么意思?”
小乔皱眉:“大小姐又做表面功夫了!可惜外人不知道她就喜欢做表面文章,实际上心黑得很!”
绿芜笑说:“就你知道得多!”
小乔摇头晃脑:“听说以前大小姐身边有个叫雪烟的丫鬟,长得十分漂亮,很是得大小姐喜爱。后来,雪烟长到要嫁人的年纪,大小姐帮她千挑万选,选中了岭南一个侍郎家的儿子。伺候人的丫头能嫁给侍郎家的公子,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件事在府中传开,丫鬟们都很是羡慕,雪烟也非常得意,大小姐又给她添了许多嫁妆,雪烟风风光光地出了府。”
绿芜听得津津有味,小乔说得太快,忍不住停下来歇口气,她即刻问:“后来呢?”
小乔撇撇嘴:“后来?府中众人只当雪烟嫁入官家,做官太太去了。谁知道奴婢老家正好在岭南,有次回乡探亲,碰到被打出府的雪烟,才知道她嫁得夫婿是个傻子。她在侍郎家过得是生不如死的日子,逃跑被侍郎家抓回去打个半死又扔了出来!那次,若不是奴婢照顾她,怕是就要死掉啦。”
“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绿芜也很是感叹。
“雪烟告诉我,正是大小姐害她。表面上处处替她考虑,实际上早把她推进了火坑!”小乔撇撇嘴,充分表示对姜青芜的不屑:“大小姐可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绿芜笑说:“像是你对我姐姐多了解似的!”
小乔又接着说:“依奴婢看,夫人还是不要喝这酒了!谁知道大小姐又想了什么法子来陷害您!她那个人可是长了七窍玲珑心,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绿芜施施然倒了一杯酒,品一口,霎时,满口留香,笑说:“我倒是想看看,阿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恰在此时,有两个男仆领着两个官家服饰的两人走进门,领头的男仆行礼后,毕恭毕敬地对绿芜说:“绿夫人,这是慎刑司派来的两位大人,两位大人想找您了解一下紫夫人的案子。”
绿芜连忙让小乔去倒茶。
她抬头看那两人,一男一女,均穿着官服,男的长相颇有几分浑然正气,女的则长眉细目,不过表情冷凝,是个冷美人。
两人自我介绍,男得叫武侯,女的叫桑柔。聊得深入,绿芜才知晓,桑柔竟然是女仵作。一时,她对面前这位外貌美丽,职业特别的美人充满了敬佩与好奇。
桑柔详细地解说了她从紫鸳尸体上得到的一些讯息,然后问:“我看案宗上写着,紫夫人是因为血崩而亡,但是据下官进行尸检,发现紫夫人身体里的血量与正常尸者没有太大的差别,这就说明紫夫人在生前身体并未流失过多的血液。”
恰好,小乔端了茶进来,轻手轻脚地放在两人面前。
绿芜说:“两位大人请喝茶!”
武侯与桑柔客气几句,端起茶杯,桑柔闻到一股甜甜的酒香,她本不沾酒,但是觉得这茶又似茶又似酒,她心中想:也许有钱人家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抿了一口,顿觉唇齿留香。
然而,不过一刻功夫,桑柔顿觉腹痛难忍,她看旁边的武侯也是满头大汗,顿时觉得这茶有问题,顿时忍着腹痛,冷声质问:“敢问夫人是在茶中放了何物?”
绿芜一脸不解:“什么都没放啊!大人此话怎讲?”她侧头去看小乔,却见小乔摇摇头:“我只是把茶端上来了!”
绿芜心中一惊,立刻端起桑柔喝过的茶杯,喝了一口,顿时惊呼一声:“不好!”
同时,桑柔与武侯“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