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暖盯着来电显示看了几秒，接了起来。
今天就算顾皓晟不来找她，她也会主动找顾皓晟的，梁飞这件事，她没法就这么放着不管。
“喂。”
“在干嘛。”顾皓晟冷淡的问。
杜暖暖拿着手机回到厨房，揭开锅盖看了眼水煮开了没，回道，“正准备做饭。”
那边停了一会，就在杜暖暖怀疑顾皓晟是不是挂电话了，才又传来声音，“今晚也要陪你妈妈？”
难得的，不是命令，而是试探和询问。
杜暖暖本来快到嘴边的是，转了个弯，变成了，“没事，今晚云生陪她。”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杜暖暖想了一下，才回道，“我陪我妈吃过晚饭，等她睡了，行吗？”
这句行吗，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顾皓晟一个任性，又说不行。
可今天的顾皓晟似乎心情很好，并没有发脾气，听杜暖暖这么问，竟然嗯了一声。
嗯完之后，还十分体贴的说了一句，“那行，我让司机在你楼下等你。”
“不行！”几乎没有多思考一秒，杜暖暖就直接拒绝了。
“嗯？”顾皓晟那边传来不悦的疑问声。
杜暖暖知道这种语气是顾皓晟开始不高兴的表现，她急忙解释道，“小区里晚上锻炼的叔叔阿姨很多，看见我出去又要拉着我问东问西，很浪费时间，我自己坐车过去吧，或者，你让司机在小区外面等我也行。”
“……那就在外面接你吧。”顾皓晟没再追究，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杜暖暖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松了一口气。
“姐，你今晚又要出去？”杜云生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一脸好奇的看着杜暖暖。
被撞破的杜暖暖有些尴尬，但既然弟弟已经听到了，她也没法再隐瞒，便大大方方的向杜云生交代，“云生，姐姐今晚出去，你帮姐姐照顾妈妈，好不好？”
“当然，姐你放心！”杜云生捏紧拳头，表示自己的强壮。
杜暖暖笑笑，把洗干净的鱼放进锅里，开始削土豆皮。
杜云生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又摸着下巴，小大人一样问杜暖暖，“姐，为什么那个人不来咱们家里住，都是你要去他那儿呢。”
“这……”杜暖暖生怕弟弟想到不好的东西，瞅了一眼杜妈妈并不在，哄骗道，“这不是因为妈妈嘛，我刚刚离婚，要是被妈妈知道我有了新的男朋友，妈妈肯定又要说我的。”
“是这样吗？”杜云生似乎不能理解。
杜暖暖露出郑重其事的表情，“当然是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妈妈现在又是病人，会很敏感的，你答应姐姐，我谈恋爱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妈妈知道。”
“唔，好吧，我答应你。”
“真乖。”杜暖暖伸手，满意的摸了摸弟弟的头。
杜云生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
晚上伺候杜妈妈睡下后，杜暖暖拿上换洗衣服，准备离开。
与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这一回她不用躲杜云生，还被杜云生笑嘻嘻的送出了家门。
杜云生一脸祝福的表情，让杜暖暖产生了深深的罪恶感。
出小区一看，顾皓晟的车果然停在路边不远处，杜暖暖确认车牌后，坐了上去。
不到一个小时，车子停到了别墅门口。
杜暖暖礼貌性的杜司机说了句谢谢，下车进了别墅。
别墅外有佣人专门为她开门，杜暖暖一路走进去，竟然有种轻车熟路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她觉得新鲜，也觉得不安，明明才来了没几次，却熟悉的好像是自己家一样，尤其是这些佣人对待她的态度，更是让她会产生自己就是女主人的错觉。
杜暖暖赶紧摇了摇头，把这种念头从脑海里摇了出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可不能被金钱和物质冲昏了头脑。
进去后，佣人把杜暖暖带到了顾皓晟面前。
和杜暖暖见过的很多次一样，顾皓晟手握酒杯，一边喝酒一边看资料。
“……”杜暖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呆呆的站着。
站了好一会儿，她见顾皓晟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自顾自地在顾皓晟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为了缓解尴尬，她掏出手机，打算打发时间。
手机有条未读短信，杜暖暖看到发件人梁飞，皱了皱眉，点开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一是为自己母亲张淑芳的不当行为道歉，愿意请客赔罪，二是希望杜暖暖不要把他丢了工作的事归咎到自己身上，这事和杜暖暖没关系。
虽然是短短几句，语气却极其诚恳，没有一点嚣张的气焰。
杜暖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梁飞发来的是质问和责备的话，她铁定不会给梁飞好脸色，但是看到这样的道歉短信，她心里的气立马消了不少。
并且，有种罪孽感。
或许，真的没必要做的这么绝的。
杜暖暖想着，放下手机，抬眼看向顾皓晟。
看了好一会儿，顾皓晟像是感觉到了似的，缓缓抬眼，直视杜暖暖，“有话要说？”
杜暖暖咬咬嘴唇，心里琢磨了一番，在确认顾皓晟看起来心情不错，听到梁飞这件事应该不会生气后，她才点了点头。
“说吧。”顾皓晟把手中的文件夹一合，随手扔在了桌上。
杜暖暖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道，“那个……梁飞的工作没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顾皓晟弯起来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了下去，他抿起嘴唇，十分不悦道，“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我……我就是想问问。”杜暖暖没料到顾皓晟反应会这么大，立马有些犯怵。
“是吗？”顾皓晟冷笑一声，“你今晚愿意过来，不会也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
杜暖暖犹豫了一秒，正要反驳，被顾皓晟冷冷的打断了。
“你果然是为了他来的，没错，他工作丢了是我下了命令，怎么，你要为他说情？”
没想到真的是顾皓晟！
杜暖暖眼中一闪而过痛心，她咬牙，“我不是为他说情，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这还不是为他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