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戚刚从外边回来的时候,感觉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劲,饭菜已经做好,诸人都围绕在桌子旁边,却无人动筷,皮面上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
戚刚吓了一跳,下意识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戚若兰的身影。
“小妹去哪里了?”
赵秀芹撑着下巴,叹了口气道:“在她的小木屋里,她今天已经一天都没有出来了。”
起初一切正常,戚若兰把食盐倒掉一半以后又放回原地,趁着兰花花瓣发酵的时间,跟林晓吃了一顿便饭,而后说了一会儿话。
临近午饭时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戚若兰突然跑进自己用来做实验的小木屋,大门一关,就再也没有出来。
“中午的时候我去喊她出来吃饭,她应了两声,出来以后匆匆吃了两口菜,就去柴房里把过冬时候准备用上的木炭都给搬到小木屋里了,也不知道究竟在鼓捣什么东西。”
赵秀芹说到这里的时候,戚刚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来,他皱了皱眉头替自家妹妹辩解道:“这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啊,小妹现在不是想做那个什么提炼兰花精油的生意嘛,昨天徐公子给了那么多钱,而且一直缺少的原材料也已经运到家里了,那么她刻苦一些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是赵秀芹不听:“她紧紧关着房门,窗户也关得紧,屋子里却烧着木炭,刚才我去问她要不要吃晚饭,她回应得很是含糊,好似没有出门吃饭的意思,这让我怎么能不担心。”
赵秀芹越说,越觉得自己心上好似一根琴弦绷得死紧:“你们都忘记去年邻村王家的事情了吗?”
她口里说的邻村王家的事情,林晓不知道,所以他就开口问了。
“说是去年他们一家在家里烧炭取暖,也不知怎么回事儿,门窗都关得死紧,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个客人那天恰好去他们家拜访,敲门发现没有人回应,就问旁边的邻居家里 的人去哪里了,邻居说没见他们出来过。这才发现不对,破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窒息死了。”
戚刚说着,脸色也有点白:“她烧木炭干什么?”
赵秀芹哭丧着脸说:“说是什么蒸馏冷凝什么的,她说要用,我就都拿给她了。”
戚若兰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孩子,打小被戚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想起去年的惨剧,在联想到刚才敲门的不言语,众人都慌了起来。
只有戚刚握着拳头,勉强还能保持镇定:“也许没事儿,我先去看看。”
戚若兰并不知道自己闭门不出的事情引起了家里人的恐慌,她没有回应,只是忘了回应,专注于研究。
前世有无数次她自己在实验室中废寝忘食,但是没有人曾经关心过她的生活,所以突然进入了状态,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已经不再是前世的钟离。
钟离没人在乎,但是戚若兰有,木屋外边,所有戚家人都站在那里,戚刚站在最前边,神情凝重,在家人的凝视目光中敲了敲门,高声问道:“小妹,你在里边吗?”
现在的戚若兰浑然忘我,只记得自己是钟离,家人什么的,乍然没有反应过来。精油提炼现在就只差那么一步了,她不敢分神,小心翼翼把提取的精油放入一个精巧的小烧杯里。
屋子里没有听到动静,门外站着的人都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是赵秀芹,就差眼泪没掉下来了。
戚老爹勉强还能保持镇定:“这还啥事儿都没有,你哭什么,要是丫头从门里出来看见你掉眼泪,她不得难过啊。”
“你个糟老头子懂什么,我这是担心我女儿!”
邻村王家的事情发生以后,在附近沸沸扬扬传了好长一段时间,赵秀芹也是个爱谈八卦的人,当然比别人知道得更深一些。她听说那一家全死了,就像是睡着了才死似的,神情都很安详,不过那家男人在相继看到自己老婆孩子渐渐都沉睡去,而且自己脑袋也昏昏沉沉以后,终于发现不太对劲。
他用一把小刀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爬到门边想要开门求救,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那道口子,他爬过的地方都是血,据说当时收尸的衙役进门的时候,竟然都被那个惨状给吓着了。
赵秀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一把把自家儿子推开,大力的拍响木屋的门,也不管外头路过的人会不会听到,高声喊着戚若兰的名字。
戚若兰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她喊的人是自己,连忙答应。
然而因为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她身子有点虚弱,说话的声音也有点虚弱,隔着门传到外边来的时候,更是听得让人揪心。
赵秀芹想起邻村那家男主人的惨状,呼吸都快要停了,对身边两个大男人怒目而视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门打开啊,我女儿要是有事,我跟你们没完!”
屋子里边戚若兰刚刚把精油提取的事情都完成,正满意的盯着自己的作品瞧呢,突然听见外边赵秀芹的声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有事?
戚若兰百思不得其解时,小木屋的门已经被撞得砰砰作响,可把她吓了一跳:“外边发生什么事情了,等等我我去开门!”
已经来不及了,屋子外边的人收不住手,木门砰的一声被撞倒在地。
戚若兰目瞪口呆的盯着木门的惨况,有些反应不过来。
外边的人瞅见她好端端的站在木屋里边,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最先说话的是赵秀芹,看到戚若兰没事儿,她就推开门口两父子往戚若兰身上扑了过去:“你这丫头可真是吓死人了!”
赵秀芹的声音虽然相较于以往要尖利许多,但是戚若兰可以听得出来,她的语气并不是生气,所以她微蹙眉头,迷惘道:“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