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来到镇梁的时候已经是六天后了,镇梁原来地理位置就偏,但那个时候经济却是很发达,也是繁华,但后来经过了战乱,很多人都死了,那些个商人好像也失去了做生意的动力,镇梁也就渐渐不如从前了。
“大人,住在这个驿馆吧,条件简陋,还请大人见谅。”一旁的侍卫向慕容行了个礼。
“无碍,这本就是规定,有什么见谅的,况且这儿都保留着一直流传下来的风格,很是古朴。”慕容不想听见有人说镇梁的不好。
慕容既然作为队伍的领头人,自然是要有威信的,况且自己也算是个空降的,很多人甚至都不认识自己,所以在行军过程中,慕容就已经和那些个侍卫说了,并且提前做好了规矩,若是不按规矩来的,按照军法处置。
慕容虽然常年在宫中,但该有的气势一点也不差,以前作为皇室的威严依旧能够震慑到其他人。
给慕容的房间是最好的,还有一些侍卫的房间就差一点,而那些个兵马就驻扎在里驿馆不远处的空地上。
这么一支不大不小的队伍到了镇梁,自然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驿馆里的当差者已经赶着来拜见这位慕容大人了,要知道当初他们被派遣到这儿来的时候,还以为能够有油水可以捞,所以也就乐意接受了。
但后来到了这儿才发现,一切都要百废待兴,自己这个驿馆就连个修缮的钱都紧吧着,更别说是捞外快了。
而且镇梁就像是被皇上遗弃了一样,几乎没有官员回来这儿,更别说是像这样大张旗鼓了。
“臣驿馆使拜见慕容大人。”驿馆使点头哈腰的样子让慕容不喜,但这儿已经不是自己之前熟悉的大梁了,到了这儿还是要先熟悉一下的。
“起来吧,大家同为官员,就不必行此大礼了。”慕容看得出来,此人也是个趋炎附势之徒,虽然不想交际,但接下来有些地方还是要靠他啊。
“我这次来是受皇上之命前来解决叛乱,你跟我说具体情况吧。”慕容气定神闲地说道,然后示意驿馆使坐下。
“回禀大人,这次叛乱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爆发了,只是最近似乎又消了几分气焰,想来是听说了大人要来,惧怕了皇上的威势。”驿馆使一心想着拍马屁,但殊不知这次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之后,两个人一问一答,慕容倒也了解了很多情况。
“这件事情能够不动武就不动,若是能够不损伤一兵一卒,皇上也会欣慰。”慕容看着驿馆使,眼神凌厉。
“是,大人说的是,皇上想来也不想大动干戈,伤及百姓啊,只可恨那些个叛贼。”驿馆使又愤恨地说。
“行了,你先下去吧,明天你带我这边四处走一走。”慕容挥手让驿馆使下去。
驿馆使马不停蹄地就走出去,关上门。那驿馆使这次是打定主意要靠着慕容平叛这件事情来让自己回到皇城中去。
这儿地方偏僻,近年来就连经商的人都是绕道走了,再加上这次的叛乱,只能让镇梁更加的贫困,到时候光靠这朝廷发的那些个俸禄,自己还不得紧衣缩食地过日子啊,那自己花了这么大价钱买的官不都白费了嘛。
而慕容打开窗户看着街道上寥寥无几的人,现在才下午,街上就已经这么安静了,就连摆摊的商贩都没几个。许是叛贼闹得吧,但这和之前的大梁真是天差地别啊。
不过也是,现在已经是大金的镇梁了,但是为什么得到了又放任不管呢?
也是了,镇梁,镇压大梁。这名字改的都是耐人寻味,跟别说是管了,赵临城,你那个时候到底是没有办法,还是内心也有所图?
慕容心里一酸,想起了快要踏进镇梁的时候那种近乡情更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儿了,这个生养自己的故土。属于大梁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儿的镇梁只是一个连外乡人都不愿意经过的偏远之地罢了。
第二天,驿馆使很晚才来敲自己的门,说是可以带着他上街去看一看。
“想必大人是在皇城待习惯了吧。”驿馆使看出了慕容的疑惑,于是为自己解释道:“镇梁这儿啊,商贩们开门就是这么晚,这个时候街上的人才会多一点,这样也方便大人了解嘛。”
“嗯,你倒是想得周到。”慕容不知道是讽刺驿馆使,还是可惜镇梁的落没。
“大人你看,这路两边的就是一些卖瓜果蔬菜的,都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不过可能味道不会太甜。”驿馆使在这儿过得日子可不好,以前在家那边待着吧,都没有这儿苦。
“这话怎么说,这些都是时令蔬果啊。”慕容看着这些蔬果,样子还算不错,这驿馆使怎么就能一口断定呢。
“大概是因为那场战争吧,那大梁变成镇梁之后,这土里长出来的东西就变了味儿,就算是时令的水果,味道也是带着酸涩。”驿馆使感叹道,“听说那场战争可是十分惨烈啊,那河水都被染成了血色。”驿馆使啧啧感叹。
慕容听来心中一痛,他当时被赵临城带去了大金,所以不知道战况到底如何,况且自己那个时候作为皇室唯一的皇子,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保全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会看到这样的景象呢?
“可是皇上当时不是下旨说要善待城中地百姓吗?”慕容皱着眉头,到现在赵临城说的话还十分清晰。
“嗐,那时候不过是为了安抚百信罢了,后来还不是我大金的士兵屠杀了镇梁的那些人嘛,这才拿下了镇梁,不过听说那些人誓死不归顺,到最后都自缢身亡了。”驿馆使也是当官了之后听这儿的人说的,“只是可惜了那些个刚烈之士啊,非要和镇梁共存亡,你看,还不是被我大金拿下了。”那驿馆使明着暗着都在夸张大金,夸着赵临城有多么厉害。
“呵,竟然是这样,我竟然信了他的话。”慕容的心就像是坠入了寒冰之中,当时赵临城明明是跟自己保证了的,不会滥杀无辜,为什么现在自己听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
这儿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了,驿馆使说的并非是道听途说的,而是事实,那为什么赵临城当时要骗自己。
慕容忽然觉得自己此行来十分可笑,自己本就是大梁的人,居然当起了大金平叛的领头人。自己有何颜面去面对大梁的旧臣,有何颜面面对大梁的皇室,大梁的百姓!
“大人,您怎么啦,是不是舟车劳顿,到这儿又水土不服啊?”那驿馆使看慕容脸色不好,于是谄媚地问道。
“没什么,继续走吧。”慕容在心里冷笑一声,水土不服?自己本就是大梁人,来到自己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不习惯。
“这儿是镇梁唯一的票号。”驿馆使看着不时有人进出的票号说道。
“进去看一看吧。”慕容难得看到一个人这么多的商铺,来了兴趣。
票号里有个一直在拨弄算盘的伙计,然后就是进出的百姓了。来人和伙计时不时地说几句话,等到事情办完了也就走了,期间,那伙计连抬头看客人都没有。
而当那伙计抬头看到慕容的时候,手中拨算盘的声音终于出错了。“哎呀,要死了,居然错了。”那伙计又低下头,然后嘴里嘟囔着。
慕容觉得这家票号总给他一种特殊的感觉,像是很不简单。来往的人,还有那个伙计都很奇怪。
而慕容在大堂中四处看的时候,从感觉有一道视线在关注着自己。
“大人,还要去别的地方吗?等一下天黑了我怕这街上就不安全了。”那驿馆使是怕叛贼又上街来闹。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慕容知道那驿馆使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也就不强迫他了
入夜的时候,慕容一个人睡不着觉,于是披了件外衣就出来了。
街道上很是安静,只有更夫在打更,更加显得街道空旷了。
慕容四处看着,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够重回这儿。他觉得当初留在大金皇宫真是太荒唐了,亡国之人居然还一直在灭了自己国家的敌人这儿。
忽然,一道寒光闪到了慕容的眼睛,接着就是一柄长剑刺向了慕容。
慕容没有带任何兵刃出来,只能徒手跟他过招、只是对方的招式让慕容很是熟悉,每次一多方的进攻慕容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经过几个回合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讨到一点好处。黑衣人乘着两个人分开之际说道:“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来行刺到底是和目的!”慕容厉声道。
“哼,什么目的,你这个大金的走狗,是赵临城派你来平叛的吧。”
慕容的心咯噔一下,那人这么说,看来就是大梁的旧臣了。如今大梁的旧臣与大梁皇子刀兵相向。当真是可笑
“你说话啊,怎么不说了,难道是怕了吗?”那人看着慕容,像是在辨认他的容貌,因为慕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呵,没想到再见故人却是这种情形啊。”慕容已经认出来了,那是当时教他习武的师傅。
“你……”对方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你是大皇子!”那人的声音突然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