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云姽婳玩味儿挑了挑眉毛,这个金妃还真是不识好歹,想她云姽婳当初被打入冷宫时,冷宫里除了一层层的灰尘,就是快要折断的房梁,连口水都喝不上,更别说还分给她几个奴才。
啧,宫中的奴才们见惯了嫔妃之间的你争我夺,自然懂得审时度势,金妃如今被打入冷宫,这些人没在云姒妗的脸上吐黏痰已经很客气了。
原本就是贱婢出身,生来是伺候主子的命,如今能有人伺候,真不懂云姒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云姽婳叹了口气,被黎小黑推着走向殿门,却险些被飞出来的一个不明飞行物砸中,金妃还在殿内配词道,“都是云姽婳那个贱人,若不是因为她,本宫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云姽婳回头瞄了眼黎小黑阴沉的心里,开口对殿内的金妃道,“金妃娘娘此言差矣,民妇只是个卑贱的庶人,哪有本事去陷害您呢?”
云姽婳话音落下,殿内忽然静悄悄的,竟无一人言语,良久,才听到金妃怨毒的声音,“云姽婳你个贱人,让你阴魂不散,让你挑拨离间,看本宫不扎死你。”
黎小黑将云姽婳推进殿内,只见金妃盘腿儿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死死地捏着人偶,另一只手愤愤地握着细长的绣花针,仔细看过去,金妃手中的人偶已经千疮百孔,被扎得面目全非。
黎小黑阴沉着脸咳了一声,挥退殿内的奴才,看向傻坐在椅子上的金妃,不悦道,“金妃,你这是作甚?”
“陛下?”金妃没想到黎小黑回来看她,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板上磕头,还十分可悲地整了整衣襟,正了正发钗,嘴里一遍遍大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黎小黑缄默不语,人头金妃额头都磕破了皮,也没有让人起来的意思。
云姽婳端坐在轮椅上看好戏,真没想到,自己被金妃坑得这么惨,这个女人竟然还如此自己?
“金妃,朕和皇后在殿外便听到你辱骂皇后的声音,不知悔改也就罢了,竟然做些巫蛊之术妄图坑害皇后,你可知罪?”黎小黑负手立于云姽婳身后,看样子活脱脱像是来给云姽婳的撑腰的,见此,云姽婳端坐在梨木轮椅中的身板儿挺得更直了。
“皇后?”金妃被打入冷宫后,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自然也不晓得云姽婳被传入宫暂代皇后的事情,听到黎小黑一口一个皇后,她惊异地抬起脑袋,见到轮椅上的云姽婳,险些失声尖叫出来,指着云姽婳的身体问道,“云姽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姽婳抬手理了理袖口处的褶皱,一身素白的衣装上绣着一朵莲花,不知出自哪位高人之手,莲花瓣上还绣了几滴雨露,看起来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身为六宫之主,本宫也不知金妃为何被打入冷宫呢!”
六宫之主?
是云姽婳吗?
金妃的脑袋里嗡嗡直响,既震惊于黎小黑会重新将云姽婳接回皇宫,也不敢相信云姽婳被废后还有翻盘的可能,只是呐呐地跪在地上重复着那句话,“这怎么可能?呵呵,这怎么可能?”
倘若真如云姽婳所言,陛下又重新立她为后,那自己这辈子岂不是都玩完了?
当初云姽婳被打入冷宫,金妃是第一个站出来讨伐云姽婳罪行的人,云姽婳至今还清晰得记得金妃当时的那副嘴脸。
呵,说她云姽婳残害陛下子嗣么?
云姽婳冷冷的弯了弯嘴角,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她云姽婳已经被黎小黑召入后宫,那她就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让金妃尝尝,自己的子嗣真正被残害是何等无助。
“云姽婳,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本宫要杀了你。”一刹那,金妃猛然从地板上起身,不偏不倚地冲向云姽婳。
云姽婳双手在梨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摸了摸,见黎小黑挡在她的面前,索性将手收回,继续看戏。
金妃当初给云姽婳扣了那么多订帽子,云姽婳既然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势必要一比一比地清算回来。
“来人,金妃企图谋害朕和皇后,拉出去杖打五十。”
话落,候在门外的太监宫女赶紧架起金妃,正待出门之际,只听云姽婳到了句,“且慢。”
“婳儿?”黎小黑不解地看向云姽婳,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女人了,曾经的云姽婳睚眦必报,如今的云姽婳眉目间除却冰冷的神色再无其他,让他很难琢磨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云姽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大难不死,却让她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意图,也不算太亏,“陛下,婳儿托金妃娘娘的福才得以进宫,若是这个时候惩罚金妃,怕是很难向世人交代。”
所以说,云姽婳这是在为了大局着想?
黎小黑直觉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可是仔细想来,她说得又并非没有道理,于是让人将金妃重新拖回云姽婳面前谢恩,“妾身谢皇后娘娘仁慈。”云姒妗跪在地板上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可却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当初家乡的那场瘟疫都没能夺取她的性命,云姽婳这个贱人能有什么本事跟天意作对?
“快起来吧,一直跪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儿。”云姽婳挺直脊背端坐在梨木轮椅上,冰渊般的眸子细细打量金妃那张狼狈的脸蛋儿,被糟蹋成这样,怪不得黎小黑生不起怜香惜玉的心呢!
云姽婳也好奇自己被打入冷宫之后有多狼狈,奈何那间破屋子里连滴水都没有,她根本没机会欣赏自己当时狼狈的模样儿。
“来人,给金妃梳洗梳洗。好好一个美人胚子,怎么被弄得如此狼狈?”云姽婳啧啧感叹几声,让人不由分说地将金妃拎到镜子前,镜子中蓬头垢面的女人像个疯子哪有半点皇妃的影子?
金妃暗自捏紧拳头,云姽婳这个贱人是在变相是侮辱她,奈何她找不到机会离开这里,只能任由这个女人先猖狂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