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要走呢?”黎小黑的身上随意地披着一件白色的里衣,结实的肌肉一块一块地盘踞在伟岸的身躯上,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拦在云姽婳面前。
云姽婳吞了吞口水,扭头看向一旁的木头桩子,同床共枕三年之久,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欣赏黎小黑的身体。
不过说实话,黎小黑的人品虽然渣,但是身材却好得没话说,可喜可贺啊!
“陛下,有什么话还是等您穿上衣服之后……”再说两个字云姽婳还没吐出来,便有一股天旋地转之感袭来,再睁眼,黎小黑肌理分明的身体已再次暴露在她的面前。
云姽婳明显感觉到自己冷冰冰的脸上微微发烫,好在出门前柳绿给他铺上一层厚厚的胭脂,黎小黑应该看不出来才对。
“换衣服的事情,自然没有婳儿的事情紧急。”黎小黑似乎玩上瘾了,不止敞胸漏怀地在云姽婳面前大秀好身材,还靠得云姽婳非常近,远看就像坐在云姽婳的怀中,近处的云姽婳只要稍稍动一下就会与黎小黑肌肤相亲。
云姽婳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阖上双眸,本着非礼勿言的原则不置一词,本着非礼勿听的原则催眠自己,稳住,千万不要被美色所惑。
可能是云姽婳闭目抬首的表情太过于壮烈,黎小黑随便调戏几句之后就没了兴致,于是单指挑起云姽婳的下巴道,“婳儿既然有事,总不能闭着眼睛跟朕讲吧?”
黎小黑话落,云姽婳果然睁开双眸,冰渊般的眸子里除了冰冷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黎小黑看得有些怔愣。
“臣妾来见陛下是为了金妃的事情。”云姽婳开口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双手攥紧梨木轮椅的扶手,仿佛这个扶手才是她的最终依靠。
黎小黑低头扫了眼云姽婳白皙的手掌,缓缓将自己的大手附着在上面,顺着云姽婳手指的方向按了按,几根纤细的银针嗖嗖刻在朱红色的盘龙柱上。
黎小黑的脸色忽明忽暗,整个大殿内都笼罩着他的帝王威仪,只听他声音沙哑地开口,询问云姽婳道,“婳儿可否跟朕解释解释这些暗器的用途?”
呵,这就要撕破脸了?
云姽婳那双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黎小黑,仿佛要在这个渣男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语气却与眼神相悖,只听云姽婳和缓地道,“启禀陛下,臣妾游学之时曾多次遭人暗杀,为了自保,臣妾只能在轮椅和床头上设置暗器。”
语毕,云姽婳似笑非笑地盯着黎小黑,这个渣男的记性如果不算太差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金妃去琴国禁足的事情。
“是朕让婳儿受委屈了。”黎小黑忽而叹息一声,抬腿将黎小黑推到殿内衣架旁,腆着脸对云姽婳道,“婳儿身为朕的皇后,可愿意服侍朕更衣?”
云姽婳在心里呵呵冷笑几声,黎小黑这混犊子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先是给云姽婳乱扣帽子,不顾满朝文武大臣的阻拦,执意要废掉她,这会儿还有脸大言不惭地在她面前皇后来皇后去的。
云姽婳恶狠狠地在心底啐了一口,倘若口水能喷死人,黎小黑这个渣男早就溺死在云姽婳的口中了。
“陛下,臣妾只是暂代皇后之职,不敢逾越。”云姽婳面上冷冰冰的,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倒是不会让黎小黑觉得太难堪。
黎小黑叹气,一人做事一人当,是他为帝不仁在先,怪不得云姽婳恨他,都是自找的,“既然婳儿不愿意,朕也不勉强。”说完,黎小黑当着云姽婳的面便褪掉身上仅剩的一件白色里衣,慢条斯理地亲自换上衣架上的那套崭新的龙袍。
“婳儿的手还真是巧,这件袍子很合朕的心意,朕以后要天天穿着。”黎小黑整了整龙袍的袖口,开口赞美云姽婳。
闻言,云姽婳实实在在地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反应过来,询问道,“陛下,臣妾手拙,不曾为您做过龙袍。”
黎小黑拧了拧浓密好看的眉毛,站在硕大的铜镜前打量身上这件做工极好的袍子,疑惑道,“这件袍子不是婳儿送的?”
云姽婳点头,似乎已经猜到是谁在搞鬼了,于是故作大度地扯了扯嘴角,恭维道,“陛下雄才伟略,英俊潇洒,不止是后宫这些妃子看了要心动,全天下的女子都盼着能得到陛下的青睐呢!”
云姽婳一通马屁拍得天花乱坠,黎小黑听得也十分满足,这可是云姽婳第一次尽心尽力地赞美他,所以他很开心。
“如此想来,有美人体恤陛下劳苦,想做件袍子给陛下,也说得过去了。”云姽婳一本正经地夸赞黎小黑,前面这些话倒也不算作假,黎小黑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只不过她心里的后半句却被省略了,“黎小黑这个渣男就是一条恩将仇报毒蛇,不但对敌人心狠手辣,对救济过他的恩人下起手来也十分狠毒。”
然而,在黎小黑当政的这些年里,他绝对没有机会听到这样的忠言,因为曾经那个愿意为他生,愿意为他亡的女人,早已被他和金妃害死。
如今活着的,是浴火重生的云姽婳,是一心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云姽婳。
总有一天,她云姽婳那双冰渊般的眸子里会重新续满光,总有一天,黎小黑会乖乖地将这把龙椅让出来,跪在云姽婳都脚下求饶……
思及此,云姽婳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她相信这一天离她不会太远。
“原来朕在婳儿的心里如此完美。”黎小黑抬起一只手指勾起云姽婳的下巴,他早料想到云姽婳会恨他,但他却彻彻底底地低估了云姽婳对他的恨意。
云姽婳顺着黎小黑的手指抬起头,伸手摸了摸黎小黑穿在身上的这件龙袍,质地极好,做工极细,必定出自名家之手,云姽婳不敢确定这送袍子的人究竟是想栽赃陷害她,还是为了在黎小黑面前博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