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知,我累了,把我扶到轮椅上坐着吧!”云姽婳意识到她跟许濡知靠得太近,不知是热得还是羞愧得,耳根子都红彤彤的了。
许濡知装作什么也没注意到,继续搂着云姽婳的腰肢看好戏,还时不时地在云姽婳耳边吹上几口热气,气得云姽婳那双残废的腿脚蠢蠢欲动。
倘若不是腿脚不便的缘故,以云姽婳的暴脾气,非要一脚踹得许濡知断子绝孙不可,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吃自己豆腐?
云姽婳心里苦哈哈的,有种被登徒子劫色的危机感,还好一个人的出现解救了她。
“啧,光天化日的,你们二人这是做什么呢?”王潇祾左手一只烧鸡,右手一壶老酒,那双无毒无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云姽婳和许濡知,声音放下道,“濡知,趁着我不在欺负我的姽婳妹妹,你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
云姽婳心里对王潇祾的行为是很感激的,奈何这孩子说话太过于一针见血,让她也很尴尬。
云姽婳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破草屋内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王潇祾将右手的老酒放在窗户下面的十桌上,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拿起十桌上的狼毫开始创作,嘴里还喃喃道,“果然是艺术源于生活,濡知兄,认识你真是我的三生有幸。”
云姽婳没好气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说白了,不就是偷听人家行房,然后用笔画出来么?
云姽婳懒得再继续听下去,转动轮椅要走,无意中却注意到王潇祾在挥笔疾书。
云姽婳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纸张上的内容,只见如雪的宣纸上画着不同姿势的男女,画中的男人让云姽婳觉得陌生,可是画中的女子,简直惟妙惟肖,怪不得许濡知说这小子的画艺远近闻名,嗯,确实画得不错。
云姽婳偷偷瞄了眼王潇祾提在画中的文字,写得竟是金妃和那个男人在屋内的对白?
云姽婳摇了摇头,心里对许濡知竖起大拇指,见过坏的,云姽婳还没见过像许濡知这样坏的,坏得好,坏得妙啊!
有句话是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云姽婳发现,许濡知对金妃越坏,她对这个男人就越是欣赏,越是佩服呢!
“潇祾,你慢慢在这专研艺术,我先回去了。”云姽婳心情不错,连带着对王潇祾的态度都好了,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便转动轮椅往外面走。
“诶,这么好看的戏你们都不看了啊?”王潇祾将右手的烧鸡放下,见云姽婳和许濡知离开,心里有点着急,声音不免有些大,吓得破草屋内的金妃疾呼,“快停下,外面有人。”
“这不是更好么?”一道痞里痞气的声音在破草屋内响起,闻声,王潇祾更加卖力地奋笔疾书,一幅幅活灵活现的图案,一句句销魂蚀骨的蜜语,跃然纸上。
王潇祾专研画艺已经达到痴迷的状态,一边写写画画,还不忘记在心里感激许濡知这个好兄弟。
车马在琴国的土地上疾驰,云姽婳看着沿途的景色,很难接受自己看到的画面。
金妃竟然跟人苟且,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到黎小黑的耳朵里,不知会有什么反响?
想到王潇祾惟妙惟肖的画技,龙飞凤舞的毛笔字,云姽婳深深觉得许濡知这个男人是在搞事情!
回到椒房殿,柳绿端来茶水伺候云姽婳,却发现云姽婳有些呆呆愣愣的,跟平日里那个冷冰冰的小姐比起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柳绿跪在云姽婳面前,双手搭在云姽婳废掉的腿上,关心道,“小姐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就拿柳绿撒气,柳绿身体结实得很,不怕打不怕骂。”说着,柳绿还扬起手臂秀了秀肌肉。
闻言,云姽婳在柳绿的头上摸了摸,金妃这件事情关乎到大襄与琴国之前的友好关系,她决计不会将今日的事情透露出去,给许濡知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傻丫头,我是太久没出去过了,有些晕车了。”说话之间,云姽婳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继续道,“你也知道,马车里颠婆,不常坐的人是受不了。”
“那柳绿服侍小姐去休息。”闻言,柳绿一骨碌从地板上爬起来,将云姽婳推回卧房,扶到床上休息,临走时还不忘替云姽婳掖了掖被角。
主仆之间,素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云姽婳正是深谙此道,才能信任柳绿和马小六,而至于花红,就是因为在侍奉她的过程中生出异心,才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云姽婳知道许濡知不会让人祸害金妃太久,果然,不出三日都时间,金妃就被许濡知接回宫中,椒房殿也因为这个人的回归,而变得吵吵闹闹。
偌大的皇宫,四处谣传金妃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有人说去偷情了,还有人说是被采花大盗劫走了,众说纷纭。
云姽婳冷眼旁观,柳绿却这时从门外跳进来,遣退殿内都宫女太监,贴在云姽婳耳边低声道,“小姐,柳绿听伺候金妃的婢子说,金妃至今还没醒过来,而且脸上和身上全是伤,可怜得很呢!”
云姽婳暗自冷笑,一个人再如何可怜,能有她被废的时候可怜么?
求生不得,求死又不能!
倘若不是外祖父大闹金銮殿,外祖母以死明志,满朝文武为了日后自保而求情,黎小黑和云姒妗会轻易放过她么?
“金妃的事情,以后不用打听了,她是死是活,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云姽婳端坐在梨木轮椅上,放眼看向椒房殿最角落里的一间破屋子,淡淡道,“打听得多了,难免会有人用小人之心揣度咱们。”
闻言,柳绿十分君子地点点头,义正言辞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个金妃作恶多端,老天爷是不会放过她的。”
云姽婳闻而不语,任由柳绿在自己面前发牢骚,门外却有个宫女来报,说是门外有位俊俏的公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