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妗心里虽然气愤,可是却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缓缓开口道,“启禀陛下,这个名字是……是云小姐赐给姒妗的。”
云姒妗许久没有跪过这么硬的地板了,膝盖跟心里一样疼,尤其是提到“云小姐”三个字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爬起来将云姽婳给撕碎了。
云姽婳坐在轮椅上冷眼旁观,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第一次见到云姒妗,这个贱婢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所以才博得云姽婳的同情,待之如姐妹一般,还给对方起了一个跟自己相仿的名字。
呵呵,云姽婳当时还天真地想,以后断然不再让云姒妗受到半分委屈,可是有谁又能够想到,最后受尽屈辱的人却是她云姽婳?
想想都特么憋屈!
云姽婳此时终于知道,坏蛋是这么练成的了?
“云小姐?金妃不就姓云么?那这个云小姐指的是……”许濡知故作好奇,拉长尾音盯着跪在地板上的云姒妗,像是忘记了要让对方起身。
云姒妗暗暗咬牙,这个男人长相斯文俊美,声音好听到让人沉醉,为什么偏偏要跟她作对?
难道他不清楚,谁才是大襄最尊贵的女人么?
“启禀陛下,云小姐就是您身边这位姽婳小姐,臣妾的名字就是她给起的。”云姒妗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如今寄人篱下,也只能暂且忍着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她重回大襄,必要千百倍偿还回来。
云姽婳,许濡知,你们会为今日的鲁莽而付出代价的,等着吧!
云姽婳抬眸扫了眼云姒妗眼中的愤恨,似笑非笑道,“看金妃的表情,似乎很不屑跟陛下说话呢!”
“云姽婳,你不要得寸进尺。”云姒妗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无从发泄,如今见云姽婳老神在在地端坐在轮椅上,还特么臭不要脸地喝茶嗑瓜子,不免更加愤怒了。
凭什么老天待云姽婳这么好?
不但赐给她一个人人艳羡的家世,还赐给她一桩万人瞩目的姻缘,就在云姒妗以为终于可以将这个臭女人踩在脚下时,居然又冒出来一个琴帝跑来捣乱?
云姒妗被气得浑身哆嗦,没想到更让她绝望的还在后面。
“金妃,你只是个来琴国赎罪的妃子,而姽婳是朕未来的皇后,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对她如此物力?”许濡知砰地一声将茶壶摔倒云姒妗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水沿着破碎的瓷片流到云姒妗身底下,却留下一片茶香,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去注意到水渍将云姒妗的衣裳弄湿。
“琴国之地,不容外人撒野。”许濡知斯文俊美的脸上已经变了色彩,比喜欢摆架子的黎小黑看上去要威严千百倍,而且这种王者独有的气势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更有威慑力。
见状,云姒妗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最终由于惊吓过度导致昏迷。
侍立在两旁的宫女太监上去要扶,却被许濡知呵斥一顿,静悄悄的椒房殿,只听许濡知面无表情地吩咐奴才道,“去找个太医过来,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太监宫女唯唯诺诺地应声退下,只剩云姽婳的贴身丫鬟柳绿,云姽婳瞄了眼躺在地上的金妃,打趣道,“都说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动物,古人诚不欺我。”
“非也,古人最喜欢欺负你这种单纯的小傻瓜。”许濡知褪下脸上的愠色,跟之前那个斯文俊美的男人无异,跟云姽婳一起说说笑笑。
金妃伺候云姽婳多年,云姽婳很了解她,见到她不屑地撇撇嘴角,云姽婳的坏心肠又出来作祟了,“濡知,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也略略读过些医术,太医还没来,不如我先替金妃看看?”
“如此甚好,那就麻烦姽婳了。”许濡知面上衣服感恩涕零的样子,仿佛云姽婳做了什么天大是好事一般。
云姒妗心里恨得牙痒痒,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狐妖之术,竟让琴帝如此迁就于她,还允许她喊琴帝的名讳?
想到自己从没喊过黎小黑的名讳,云姒妗更觉得羡慕嫉妒恨了,奈何她愚钝,想出个装死的把戏,只能躺在那里任由云姽婳使坏了。
然而,金妃只想到了云姽婳会对她使坏,却没有想到云姽婳会对她坏到什么地步?
“啊,痛……痛。”云姒妗闭着眼睛躺在地板上毫无防备,鼻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疼得她忍不住大喊,只能睁开眼睛,捂着鼻子,怒瞪云姽婳。
“陛下,您看金妃娘娘醒了呢!”云姽婳冰渊般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微微扯动的嘴角算是脸上唯一的表情。
许濡知那张俊美斯文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仿佛不管云姽婳做出任何事情,他都会听之任之,“劳烦姽婳了。”
云姽婳摆手想说不麻烦,许濡知又扫了眼云姒妗道,“金妃,姽婳救了你的命,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云姒妗的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呼啸,可是这个节骨眼儿,她也不敢承认自己是装死,否则就犯了欺君之罪,所以只能忍着鼻子上的酸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磕头谢恩,“多谢云小姐救命之恩,姒妗没齿难忘。”
云姽婳在心里狂笑不止,一直想给黎小黑和云姒妗点教训,今日托许濡知的洪福,总算将梦想实现了,甚好甚好。
“陛下,张太医过来了。”正在云姽婳暗自开怀的时候,小太监领着张太医进了椒房殿,“陛下,臣来给金妃娘娘……呃,看病。”
张太医在云姒妗仇恨的目光中跪地请安,见到云姒妗好生生地趴在地上,鼻子上还有个血窟窿,顿时什么都清楚了。
在宫中当差这么久,早见惯了前朝的明争暗斗,只是没有想到,许濡知的后宫争斗来得这么晚。
看来,历史上也不是每个皇帝都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这不,许濡知就只有俩妃子,其中一个还是从别的国家抢夺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