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姽婳用拇指摸了摸盖在右下角的红色盖章以及黎小黑苍劲有力的字迹,冷冰冰的脸上闪过一抹疑色,看向许濡知道,“黎小黑怎么会大老远地跑来琴国?”那个渣男究竟怀揣着怎样的歪心思呢?
“金妃在琴国禁足的这半个月,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黎小黑想亲自来接自己的爱妃,也是情理之中。”看许濡知的神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黎小黑会对他使坏,继续道,“姽婳若是不想让他来,朕即刻派人去回绝了他。”
“不必。”云姽婳冰渊般的眸子里愈发寒冷,惊为天人的脸上面无表情,语气淡淡道,“既然他想来,我不介意送他一份大礼。”黎小黑,希望不会让你太失望。
不出三日光景,黎小黑的大襄车队便浩浩荡荡地赶来,许濡知让众位大臣前去迎接,自己则在大殿内等候,还顺便让人将金妃传唤过来陪他一起等。
不多久,云姒妗就领着两三个丫鬟赶过来,丫鬟们在殿门外侯着,云姒妗进门向许濡知行礼跪安,“参见陛下。”
许濡知俊美斯文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语气淡淡地让云姒妗起身,还让奴才给云姒妗赐了个座,“金妃身体尚未痊愈,不必多礼。”
定睛细看,云姒妗今日的打扮与往日有所不同,浅黄色的袍子上用金银丝线描着牡丹,中心的一点红线将袍子上的牡丹勾勒得活灵活现,头上插着翡翠玉环,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听到清脆的玉石击打声。
许濡知温润的眸子里隐去笑意,正想跟云姒妗随意闲聊几句,不想云姒妗却在此时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到许濡知近前,半跪在地板上问道,“陛下可是要遣送姒妗回大襄了?”
“大襄本就是金妃的故土,何来遣送一说?”许濡知低头去看云姒妗,伸手想要将人扶起来,不料却被云姒妗捂住了双手,祈求道,“陛下能否将姒妗留下?”
许濡知将手掌从云姒妗的十指中抽出,起身道,“金妃,请你自重。”
“陛下这是在嫌弃姒妗?”云姒妗楚楚可怜地瘫坐在地板上,眼睛红彤彤得像只兔子,看起来非常无助可怜,“臣妾第一眼见到陛下时,就对陛下一见钟情,臣妾不求能成为您的妃子,只求可以留下来伺候陛下的饮食起居,哪怕只是个宫女,臣妾也愿意。”
许濡知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嘴角,缓步走向陛阶,淡淡道,“金妃贵为大襄妃子,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轻轻叹了口气,许濡知又继续道,“朋友妻不可欺,朕绝对不会做出做不起小黑兄的事情。”就算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光,他许濡知也不会找个同时被很多男人糟蹋过的女人。
当然,这样的话许濡知是绝对不会告知于人的。
金妃见许濡知走出大殿,又不甘心地喊了几声陛下,整个大殿内回应她的却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云姽婳听殿内的奴才说今天是黎小黑来琴国的日子,便料到那个男人定会过来金妃的住所看看,正想去殿外避避风头,不料却跟黎小黑照个正面。
“云姽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黎小黑原本想给金妃一个惊喜,挥退那些大臣和奴才后,刚走到大殿就听到金妃在里面向许濡知告白,气得他转身离去,随便抓个奴才询问金妃所住之地,没想到他来大襄碰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云姽婳?
黎小黑的怒气无从发泄,语气听起来很不和善,墨点的眸子里藏尽了雷霆之怒,质问云姽婳道,“见到朕都不需要行礼了?”
“陛下如此动怒,怕是听说了金妃与人私通的传言了吧?”云姽婳丝毫不惧黎小黑的暴怒,冰渊般的眸子里寒光乍起,若是眼神儿能杀死人,眼前的黎小黑早被人五马分尸。
黎小黑没想到云姽婳不但敢出言顶撞他,还一语中的地道出了他的伤疤,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唤来奴才道,“来人,把这个贱妇拉出去杖责一百。”
椒房殿内的奴才们像个肉体雕塑般纹丝不动,没有一个傻缺敢上前冒犯云姽婳,这让黎小黑的暴怒更盛几分。
云姽婳在他心里,不过是一颗曾经可以利用的棋子,如今这个被他抛弃的棋子都敢跑过来顶撞他,这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放?
这些奴才不敢动手是吧?
那他不妨亲自来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贱妇,既然你不懂礼数,朕不可以亲自教训教训你。”话落,黎小黑扬起大手就要上前,却在半空中被人捉住,“小黑兄,朕让大臣前去迎接,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椒房殿呢?”
许濡知的声音如天籁般悦耳,缓缓将黎小黑的暴怒从云姽婳心中清洗掉,继续道,“莫非是,那些大臣招待不周?”
“并非如此,朕许久不见爱妃,想给给她个惊喜,便挥退了那些大臣,前来金妃的住所看看,还望濡知兄不要见怪才是。”不过是回头的功夫,黎小黑脸上的暴怒之色全然不负,向许濡知歉意道,“这件事是朕欠妥了。”
“无妨无妨,也是濡知思虑不周了。”许濡知那张俊美斯文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看起来十分和善,连对待身边的奴才都是和善的,跟黎小黑撑起的威仪架子全然不同,“小黑兄第一次来,濡知定要亲自引你去金妃的住所,可好?”
“那就多谢濡知兄了。”黎小黑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回头却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云姽婳的身影了。
那个女人哪去了?
黎小黑四下张望,深度怀疑是不是他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出现都幻觉?
自从云姽婳被废,黎小黑几乎夜夜都要做噩梦,出现幻觉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般想着,黎小黑也就释怀了,跟许濡知一起去金妃居住的那间破屋子,“金妃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黎小黑指了指破屋内的摆设,扭头询问许濡知,神色中似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