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姽婳在心里十分唾弃五皇子,能将贼喊捉贼这一出演成这样,这个男人还真是厚脸皮得很呢!
“回五皇子的话,这位狱卒对民妇不敬在先,试图将民妇从这大牢里解救出去在后,还妄想非礼民妇。您说他过分不过分?”五皇子没有见到昨夜的画面,就算手下去向他回话,也只能禀报这次的任务失败,瘦子被人给抓进牢里了。
如此一来,只要瘦子肯配合云姽婳,她在五皇子面前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牢房里多得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本大爷什么样的小姐姨太太没见过,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丑八怪?”瘦子忽然从水泥地上起身,指着云姽婳和五皇子的方向大骂,“丑八怪,分明就是你的丫鬟在本大爷面前装可怜,说她们家主子身子不舒服,所以本大爷才会进牢房去查看。”
瘦子一只手掐腰,另外一只手怒指云姽婳的方向,这出戏演得连五皇子和云姽婳这两个知情人都要信以为真了!
“唉,反正本小姐这次也是难逃一死了,任你怎么胡说八道吧!”云姽婳垂头叹息一声,露出一副死生无畏的模样。
五皇子见此,暗自在心中得意,在云姽婳的轮椅前半蹲下身子,抬起云姽婳圆润的下巴道,“云小姐若是早这样识趣,事情也不会进展到如今这幅田地。”
“五皇子此言差矣。若非本小姐蒙冤入狱,陛下冤死在您的刀剑之中,五皇子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争取帝位了吧?”云姽婳那双冰渊般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五皇子的俊脸,语气不高不低,刚好能传到对面的瘦子耳中,“老实说起来,本小姐还是五皇子您的恩人呢!”
云姽婳此时的神情看起来高傲冷厉,仿佛已经料到自己接下来不会有好的下场,于是无畏无惧地道,“五皇子,本小姐希望您能看在我舍己为你的份上,替我捎句话给祾王。”
“那就要看云小姐让本皇子稍得是什么话了?”不知为何,五皇子此时竟不敢直视云姽婳那双冰渊般的眸子,于是放开云姽婳圆润白皙的下巴,在牢房内踱步几句,开口道,“若是云小姐的要求不过分,本皇子定会成全与你。”不只是纯粹地为了成全云姽婳,画国君主驾崩的消息传出后,众位皇子的部下都已蠢蠢欲动。
五皇子的母妃是庶女出身,在家族中的分量不是很重。再者为了装出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五皇子平日里不敢大张旗鼓地招揽有能之人,所以这个时候很需要他那个六弟王潇祾的支持。
王潇祾虽然与五皇子同时一个母妃所出,但却是第一个被画国君主封王的。按照画国的规定,皇子封王后便会得到一定的权利。王潇祾身为画国最年轻的一个小王爷,手中权利虽然不大,但是却也不容小觑。
最关键的是,王潇裬这个小王爷对帝位毫无兴趣,所以对于五皇子来说,这小子简直就是上天专门派来助他登基的。
云姽婳兀自叹了口气,身处在这腌臜的牢房之中,更显得悲凉了几分,只听她语气悲凉地道,“我都是个快要死的人了,说再多的废话也是枉然。”
“劳烦五皇子替我跟祾王说,不管是不是我杀死他的父皇,陛下的死都跟我脱不了干系。这辈子不求他能原谅我,但是我真心希望他能够一直都活得像现在这样潇洒快活。”云姽婳能猜出王潇祾为何不来牢里见她,之所以让五皇子将这些废话带给王潇祾,不过是为了浪费这个混蛋的时间而已。
如此一来,云姽婳就算是无法翻身,也可以延缓死期了!
又过了两三日的光景,宫里依旧没有人来问罪云姽婳,看样子为了争夺皇位,这些皇子早就忘记他们的老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云姽婳掰手指算着时间,牢房的门口又有“啾啾”声响起,云姽婳和柳绿回头的功夫,马小六已经窜进大牢,躲在角落里跟云姽婳汇报外面的情况,“小小姐,信奴才已经亲手交给王爷了,国公府那边也已经回信了。”
马小六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一看就知道出自老林头之手,只见信上写道,“婳儿莫怕,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国公府为你撑腰。”
云姽婳攥紧手中的信函,虽然只是剪短的几个字,却让云姽婳觉得无比温暖,无比满足。
“小小姐,王爷也让我给您捎句话。他说您是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之外,最值得他信任的人了,哪怕拼了自己的性命,王爷也一定护您周全。”马小六虽然被五皇子暂时给忽略掉,但是身在外面的他内心更加煎熬,夜里做梦都是云姽婳和柳绿被送上断头台的画面。
云姽婳点了点头,看向马小六道,“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生死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所谓,活着也只是被仇恨和不甘心煎熬而已。”
末了,云姽婳又垂头补充一句,“只是连累你和柳绿要陪我一起。”
“只要小小姐能撑得住,我马小六吃点苦头算得了什么?”马小六拍在胸脯在云姽婳面前好爽地道,“小小姐只管放宽心,就算奴才不能护您周全,也不会让您在黄泉路上孤单。”这句话,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要感人。
云姽婳在这一刻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想法,倘若自己一开始嫁的人是马小六,这辈子应该也会过得很幸福吧?
“小六,现在有很多人都在盯着祾王的动向,他们早晚会发现你的身份,你在外面一定要保重。”云姽婳不是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在肚子里搜刮了半天,才又缓缓地道,“万事以性命为重,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就尽管往我和祾王的身上推。不要自己扛着。”
闻言,马小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干咳几声道,“小小姐放心,奴才前不久刚做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