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王潇裬还算有点良心,临睡前知道去云姽婳的房里看看。目光触及到床榻上紧紧挨在一起的两条被子时,王潇裬的目光蓦地深了几许,只听他语气冷冷地道,“本王让锦屏兄伺候姽婳妹妹,可没让你跟姽婳妹妹睡在一张床上。”
这般说着,王潇裬走上前去将铺在外侧的被子掀开,随手摔在地板上道,“本王与姽婳妹妹乃是兄妹,为了方便照顾方才勉强睡在一条榻子上。锦屏兄跟姽婳妹妹非亲非故,没有必要睡在同一条榻子上罢?”
闻言,侯锦屏呵呵笑了一声,走上前去宽慰王潇裬道,“本王都跟潇裬说过多少次了,本王是个断袖,对女人提不起性趣。”
“潇裬兄若是这样还拦着本王跟婳儿同榻,那就是再骂婳儿不是个女人。”侯锦屏并非蠢材,只是懒得花费心思去官场上那些人斤斤计较。若是真要耍起嘴皮子功夫,未必有人能成为他屏王爷的对手。
这不,此时的王潇裬就是典型的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云姽婳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总算懂了什么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无奈之下,王潇裬最后只能牺牲自己的色相将侯锦屏给扯出云姽婳的房间。再后来,云姽婳隐隐约约听到院落里有打斗声,想必是那两位王爷切磋武艺。
闭眼又是一夜,睁眼又是一天。这夜谁也没有想到,大皇子从屏王府上走出去后,就被兵国君主下定关押进了天牢,还颁布圣旨谁也不许前去探望。
听说这个消息后,侯锦屏险些将手中珍贵的杯盏给捏碎了,踹开屏王府的大门就要进宫去找自己的父皇理论。
先是将他这个屏王给押入大牢。自己的皇兄刚被封王,手里的圣旨还没捂热乎也被关进了大牢里。父皇究竟是看不上这兵国的所有王爷,还是想要跟他们的母后过不去?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屏王爷给拦住?”云姽婳对着左右的侍从吼了一声,那些人互相对视一眼,赶紧小跑着站在侯锦屏的面前,可是却没有一个敢在屏王爷面前造次的。
侯锦屏胸中怒火无从发泄,指着杵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奴才呵斥道,“怎么,难道你们都想要造反不成?”
屏王爷的话音刚落,那些杵在他面前的奴才们顿时被吓得腿软,一股尿意怎么也憋不住,哗啦啦地从裤裆里滴下来。
侯锦屏厌恶地瞥了眼面前这几个奴才,他屏王爷有个人生信条,就是永远都不会对自己人动手,所以便宜了眼前这几个奴才。
就在屏王爷要抬腿前行时,一道长鞭如灵蛇般朝着他的腰部盘卷而来,侯锦屏迅速侧过身子躲开,眼前却突然一黑,随手直愣愣地栽倒在地上。见状,杵在侯锦屏身边的奴才赶紧过来将屏王爷给抬进房间,围在屏王爷的身边左右忙活。
“姽婳妹妹,本王没给你和师傅丢脸罢?”王潇裬没好气地扫了眼脸上挂着彩的屏王爷,战场上那个让敌军闻风丧胆的男子,此时却恍如孩童般安静地躺在榻子上。
云姽婳无奈地摇了摇头,举目对上王潇裬那张同样挂了彩的清秀脸庞,语气淡淡地反问道,“我倒是很好奇,昨晚兄长和屏王爷可是在同一间屋子就寝?”
“呸呸呸。”王潇裬对着地板猛吐口水,此时侯锦屏已经被奴才们给捏着人中叫醒了,只是身上紧紧地被蝇子围绕,连动弹一下都十分困难。
侯锦屏气愤地咆哮出声,大吼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老子给绑了?还不快给老子松绑?”
闻言,候在一旁的奴才们下意识地去看云姽婳和王潇裬兄妹。谁也不敢上前,谁也不敢开口,都像一个个木头人一般杵在那里默不作声。
“大皇子还等着屏王爷您去救他,这个时候您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冷静才对。”云姽婳那双冰渊般的眸子紧紧地凝在侯锦屏的脸上,给人的感觉美貌中带着不容轻视的庄重。
侯锦屏也不知为何,只是单纯地盯着云姽婳那双冰渊般的眸子,自己这颗焦灼的内心顿时就被冷却下来,头脑也清楚了几分,“此时被关在大牢里的人是本王的亲哥哥,母后已经不在了,本王不想在失去这个亲人了。”
大皇子虽然每次见到侯锦屏都没有一个好脸色,可是却为他操碎了心。每次闯祸被人捅到父皇面前时,大皇子总是能够变着戏法似得替他这个弟弟解围。
如今大皇子被关押进了大牢,侯锦屏却只能干坐在王府的榻子上,这是侯锦屏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云姽婳能理解侯锦屏此时此刻的心情,于是开口道,“大皇子刚被陛下封为王爷,陛下肯定不会第二日就寻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的脑袋上,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个阴谋。”
云姽婳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奴才跳进来道,“王爷,宫里来人传圣旨了。”
闻言,云姽婳给候在一旁的奴才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战战兢兢地上前将王潇裬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侯锦屏倒是很想看看,父皇这次又要在他们兄弟面前玩出什么把戏来?
侯锦屏和云姽婳等人进了前厅后,面前的老太监先是给侯锦屏行了个礼,方才尖着嗓子宣读圣旨道,“寡人龙体欠恙,进来国事皆由七皇子代为处理,直到寡人身体痊愈为止。另外,屏王不得借由老大的事情为难七皇子。”
侯锦屏咬着牙齿跪地谢恩,待身前的老奴才将圣旨交付到侯锦屏的手中时,叹了口气道,“外面要起风了,屏王爷还是多穿点罢。”
侯锦屏愣愣地点了点头。如今正值三四月份,草长莺飞的好时节,让他多穿点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提醒他乍暖还寒罢?
老太监离去后,端坐在梨木轮椅上的云姽婳方才开口询问道,“屏王爷,这个老奴可是您的人?”
“不是,是皇兄的人。”侯锦屏随手将圣旨丢在地上,还抬腿上去踩了一脚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