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端坐在沙发上,身穿灰色长袍,脸颊枯瘦,留着山羊胡,斜背着一把长剑,白发盘在头上,用木簪穿着,一派道士的打扮。
这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聚义山庄生死擂台上接走顾嫣然那人。
当时曾凡觉得老者的境界是融合期,可现在看来,他发现自己依然看不透老者。
曾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道说这名老者已经达到了金丹期?
若果真如此,曾凡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不会有,还会像当初在生死擂台上那样,连人家一个眼神都禁受不住。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记得老夫曾说过,再见面时绝不饶你。”老者声音平和,就仿佛在唠家常一般。
当然,曾凡的感觉却是,老者的气机包裹住了他,只要他敢妄动,绝对会受到致命一击。
既然跑不了,曾凡索性走到老者对面坐了下来。
老者饶有兴趣的看了曾凡一眼,眼中略有一丝赞赏之色。
当然,老者赞赏的只是曾凡的坦然与胆色,绝对不会是身手。
“嫣然还好吗?”曾凡直视着老者道。
老者没有说话,同样直视着曾凡,两人仿佛较上劲了,双眼瞬也不瞬。
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比的是耐性,谁若是先眨眼,则表示输了一阵。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除了呼吸之外,竟然没有动弹分毫。
其实老者哪里知道,曾凡当初修炼拔剑式之时,曾一动不动站过三天三夜。
两个小时转瞬即逝,老者就有点失去耐性了,倒不是他挺不住了,而是他觉得这样做有点浪费时间。
两人相隔仅有一米多远,老者完全能在眨眼间用剑将曾凡洞穿。
突然,曾凡的眼睛眨动了一下,紧接着呼出一口浊气。
“老人家耐力惊人,在下甘拜下风。”曾凡由衷的说道。
老者捻着山羊胡,脸上略显得色。
“年轻人,虽说你的耐性不及老夫,但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定力,已实属难得,不过可惜,你天生就是一副短命相,注定活不过今晚了。”老者得意的道。
“晚辈当然不是您老的对手,不过我却不想死,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曾凡表情神秘的道。
“哦?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东西能买自己一条命。”老者饶有兴趣的道。
“老人家可曾听说过乾坤指环?”曾凡说完还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仿佛生怕有人听到一般。
乾坤指环并非空间戒指可比,乃是传说中的东西,据传此物上能收天,下能吞地,内藏地水火风以及雷电之力,凡血肉之躯被乾坤指环所困,顷刻间将化为血水。
老者听到乾坤指环四个字,双眼中精光一闪,不过转眼间他又了然一笑。
“小子,老夫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想蒙骗老夫,你还欠点火候。”老者冷冷一笑道。
曾凡当然是在忽悠老者,即便当初他在修仙界也不曾见过乾坤指环,空间戒指他倒是有一枚。
“老人家,晚辈的确没有乾坤指环,但我无意间得到一张宝图,按图索骥,定然能找到指环!”曾凡双眼瞪得溜圆,说起谎来眼都不眨。
“而且据我估计,那应该是一处仙人洞府,里面很可能有仙家法宝,说不定还有天阶修仙功法呢!”曾凡越说越不靠谱了。
“呛!”
只见老者突然抽出背后长剑,架在了曾凡的脖子上。
曾凡双手作投降状,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小子,蒙人蒙到老夫头上来了,若真有藏宝图,你岂不是早就把乾坤指环搞到手了,现在就该老夫受制了。”老者不屑的笑道。
“老人家若是不信,干脆杀了我吧。”曾凡说罢梗着脖子,闭上了眼睛。
老者心中暗想,这小子的命在自己手里攥着呢,应该不敢撒谎才对,难道说他真有藏宝图?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老夫暂且相信你,把藏宝图拿出来吧,如若是真的,老夫自当饶你一命。”老者收回长剑道。
“宝图我已经销毁了。”曾凡摊着手,满脸无辜的道。
“你敢耍老子!”老者怒喝一声,把插入剑鞘的长剑又拔了出来。
“老人家请息怒,藏宝图虽然毁了,但是我却记在了脑子里。”
老者哼了一声,再次还剑入鞘。
“不过可惜的是,我暂时却画不出来。”曾凡又是一摊手。
“呛!”
老者怒发冲冠,第三次拔出长剑。
“老人家,我的意思是,您需要给我准备一套笔墨纸砚。”曾凡抱着脑袋向后跳去,似乎生怕被老者切了脑袋一般。
老者觉得自己的血压有点升高,额头上的血管直跳,仿佛随时都有爆开的可能。
他几次想一剑砍下曾凡的脑袋,可又惦记着藏宝图,又一次次忍了下去。
老者作为顾家的长老,看似风光,但说到底还是别人的奴仆,他心里岂肯甘心,如今能有让他一飞冲天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老夫问你,既然你知道秘境所在,为何不自己去寻找?”老者说罢紧盯着曾凡的眼睛。
“唉……老人家,那可是仙家洞府,您认为我这点修为能进的去吗?”曾凡满脸苦涩的道。
老者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但凡秘境之类的地方,外部必然会有法阵护着,以这小子的修为,去了简直与送死无异。
“对了,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曾凡满脸恭敬的道。
“老夫道号方青子。”
“哦……小方啊,老子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曾凡打了个哈欠,径直向卧室走去。
老者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小芳?难道是村里那个小芳?
曾凡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呈大字型倒在了床上。
“砰!”
突然,只听一声巨响,房门竟然飞进了卧室中。
曾凡刚要起身,只见一把长剑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小子,你叫谁小芳?”老者满脸阴森的道。
曾凡索性又躺回到了床上,闭上眼睛,根本不把脖子上的长剑当回事。
“你……”
老者握着剑柄的手攥的发白,却终究没有斩下曾凡的脑袋。
其实曾凡越是这样,老者反而觉得他所言非虚。
“小子,你最好别耍花样,快些把藏宝图给老夫画出来!”老者抓着曾凡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老子要的笔墨纸砚呢?”曾凡不耐烦的道。
“什么笔墨纸砚,床头不是有笔跟纸吗?”
床头放着一个笔筒,里面插着几只碳素笔,边上放着个笔记本。
“老子要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而且必须是古董。”
“小子,你再敢耍花样,老子先割下你一只耳朵下酒!”老者说罢剑尖抵在曾凡的耳朵上道。
“我说小方啊,你冤枉死老子了,既然你是道士,应该知道画符时的规矩,岂能儿戏?”曾凡挣脱老者的手,又躺在了床上。
“短时间你让老夫去哪找那些东西?”老者吹胡子瞪眼道。
“所以啊,老子打算睡一觉,等明天一早咱们再一起去寻找笔墨纸砚。”
“你……我……”
老者手抓着长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气得呼呼直喘,他明知道曾凡在耍他,可他就是无计可施。
“什么你啊我啊的?给老子出去,不然我一生气,万一忘记了藏宝图怎么画,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曾凡闭着眼睛喝道。
老者阴狠的看了曾凡一眼,等老夫拿到藏宝图咱们再算!
想到这里,他走出卧室,盘膝坐在了门口。
这下好了,曾凡倒在席梦思上呼呼大睡,门口有一名绝世高手为他护法,这种待遇恐怕连顾家家主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