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
突然,只见堂屋内冲出一名妇人,满脸惊慌的叫道。
妇人是楚振邦的保健医生,兼职照顾老爷子的饮食起居。
“谢姨,怎么了?!”楚万代急忙道。
“老……老爷子吐……吐血了!”妇人脸色苍白的吓人,结结巴巴的道。
楚万代的脸也白了,急忙冲进了后堂。
楚振邦是楚家的顶梁柱,一旦有个好歹,这座大厦恐怕有倾覆之患。
当然,这其中还有难以割舍的亲情在里面,不过是否利益更重一些,那就不得而知了。
“爷爷!”
楚天河也是一声惊呼,他拖着断腿,强忍着剧痛向后堂跑去。
其实楚家人丁单薄,不似其它家族那般,几个兄弟为争夺家产尔虞我诈,无所不用其极。
楚家三代单传,因此亲情丝毫不比普通人家的差。
而那群医生也纷纷拥入,场面乱糟糟的犹如菜市场。
屋子内并无多少装饰,一张行军床,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茶壶茶碗,一把旧椅子,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只见行军床上正闭目躺着一名消瘦老者,他须发皆白,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尚有未擦拭净的鲜血。
这位老者正是楚振邦,年轻时他叱咤风云,可到老了,却躺在病踏上只剩一口气,怎不叫人叹息。
至于老爷子睡行军床,并非子孙不孝,而是这张床对楚振邦有纪念意义
这时,山羊胡老者走到楚振邦近前,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
老者闭着眼睛,神情越发的凝重,五分钟之后,他收回手指,摇头一叹。
“老人家脉象十分孱弱,几近绝脉。”他说罢退到了众人身后,意思显然是无计可施了。
俗话说药医不死病,楚振邦已病入膏肓,口不能进食,这在中医看来,已是必死无疑。
“哼!”
“庸医害人不浅!”马万生冷哼道。
他说完走到楚振邦近前,扒开老爷子瞳孔看去。
马万生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楚振邦的瞳孔已经放大了。
他急忙用听诊器放在楚振邦胸口上,心跳时有时无,而且十分微弱。
种种迹象表明,楚振邦已经彻底没救了。
“万代……”
“为老人家准备后事吧。”马万生摇头叹息道。
“爸!”
“爷爷!”
父子俩扑到床前,哭的声嘶力竭。
正在这时,只见三个人走了进来,那是一男两女,男子身穿破衣烂衫,生的却是英俊不凡,正是曾凡。
在他身后则站着杜薇薇与清幽散人。
“微微,你来晚了一步啊!”楚万代哭的捶胸顿足。
而楚天河见到曾凡,表情先是一慌,进而对他怒目而视,他仿佛想起这是他的家了。
“曾凡,你医术精湛,快给外公看看!”
杜薇薇双手抓着曾凡的手臂,以往那股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气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祈求之色。
听杜薇薇这么说,众医生顿时向曾凡看去。
“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妄称医道精湛?”
“幸亏国家法律没有规定吹牛逼犯法。”
“那可不一定,万一这小子打娘胎里就开始学医呢?”
四周顿时响起了嘲讽声,这些人自诩医道天下第一,连他们都治不好的病,别人就更不行了。
尤其曾凡只有二十多岁,周身上下又毫无卖相。
突然,只见楚振邦脖颈一软,仿佛彻底停止了呼吸。
“可惜……老人家已经离世了。”
“薇薇姐,请节哀。”曾凡三根手指搭在楚振邦脉门上叹息道。
一瞬间,整个楚家一片哀鸣。
杜薇薇也是泪流满面,她一把甩开曾凡的手臂,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很显然,杜薇薇是在责怪曾凡,埋怨他没有帮上任何忙。
待哭过之后,众仆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花圈挽联以及白绸等物,悬挂在了各个门口。
不一会,堂屋已经设上灵堂,楚万代与楚天河以及温静淑披麻戴孝跪在一边。
灵堂刚设不久,就有人来凭吊了,可见某些有心人一直关注着楚振邦的生死。
其实依照老爷子的级别,那是要举行最高规格的追悼会的。
可楚振邦一生从未给国家添任何麻烦,生前曾特意嘱咐,绝不搞特殊,只在家办丧事即可。
这就是老一辈革命家的胸怀,他们把自己一生都奉献给国家,却不要任何回报。
吊唁的人一批接一批,都是非富则贵的人,而且越到后面级别越高。
转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客人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
正在这时,只见一名中年人匆匆的跑了进来,他径直走到了楚万代近前,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听完中年人所言,楚万代一声大叫,猛然站了起来。
“楚总,此事不可声张!”中年人悄声提醒道。
楚万代举目看去,却见满堂宾客都在看着他。
“此地不是说话所在,里屋去说。”楚万代说罢匆匆走向后堂。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一进后堂,楚万代就迫不及待的道。
“楚总,咱们集团的股票正被人狙击。”
“也幸好咱们早防着这一点,估计收盘之前不会出现大问题。”
“不过……”
“快说!”
“这还只是两家,就怕明天群起而攻之,那咱们国威集团可就……”
中年人没有把话说完,可他的意思已十分明显。
虽说楚家实力雄厚,可架不住蚂蚁啃大象,早晚会被掏空庞大的身躯。
“快去筹措资金,股市千万不能垮了!”楚万代焦急的道。
作为上市公司,股票就是命脉,一旦被人收购超过百分之五十以上,控股权就要旁落,这也就是说,公司就不属于你了。
“楚总,该借的都借了,可他们原本答应好好的,却突然变了卦。”中年人满脸无奈的道。
楚万代嘴里有些发苦,都说人走茶凉,老爷子刚刚去世不到三个小时,那群人就开始掣肘了。
“这该如何是好?”楚万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无计可施。
中年人叹息一声,他很想说,要想挽大厦于将倾,恐怕只有老爷子死而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