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咱们言归正传，您这收古玩吗？”曾凡开门见山的道。
“收收收……”方陌笙的嘴仿佛变成了机关枪。
“只是不知曾先生想卖些什么？”方陌笙按捺住激动的情绪道。
在他看来，曾凡就是人傻钱多那种人，这下他可就要赚翻了。
“那要看您有多少现金了。”曾凡很随意的道。
这话若是曾凡一进屋就讲，方陌笙非叫人把他轰出去不可，可现在老头反倒真担心自己资金不足了。
“曾先生有所不知，小店虽小，但却是全国连锁的，所有店铺的资金加在一起，怎么着也有七八百万。”
要知道，这七八百万换做现代，甚至抵得上数百亿！
“那不知多久才能凑齐这些钱呢？”
“三天！不不不，最多两天！”方陌笙叫道。
“好，这里有五颗瓷球球，四颗卖了，余下一颗作为定金。”曾凡说罢将五颗珍珠放在了桌子上。
方陌笙戴上老花镜，拿起五颗珍珠逐一验看，待看出是真品之后，老眼顿时放光了。
“曾先生果然豪爽，就这么定了！”方陌笙急忙收起珍珠，就仿佛曾凡会突然后悔一般。
花小云有些纳闷，难道说小凡用法术迷惑了这老头？一定是这样，不然几颗瓷球球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方陌笙犹如老兔子一般冲了出去，没过五分钟就反了回来。
“曾先生，这四万是您卖珍珠的钱，请您收好。”方陌笙双手托着四沓百元面额的票子，躬着身道。
如今在方陌笙眼里，曾凡就是祖宗，只要这笔买卖谈成了，分的钱就足够退休了。
花小云顿时如遭雷击，小嘴张得老大，足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她总算明白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瓷球球，而是一颗就值一万的珍珠！
不过曾凡跟方陌笙洽谈那几百万的大生意，花小云觉得两人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恐怕省政府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吧？
四万块看似不多，但在八十年代，拥有一万块就被称为大款，这些钱甚至能包下一个小商铺所有的货物。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喜欢嘚瑟，曾凡自然也不例外，拉起花小云就直奔商场而去。
富华商场，一栋五层楼，是县里的地标性建筑，同时也是全县最大的商场。
这里经营范围极广，日用品自不必说，甚至包括外国进口的摩托车与家电。
“小凡，这里的东西太贵了，那边也有卖衣服的，我穿那个就可以。”到了商场门口，花小云一脸踌躇，指着道对面的地摊说道。
花小云平日里仔细惯了，一分钱恨不能掰两半花，来这里消费，她甚至想都没想过。
当然，她毕竟才二十多岁，也幻想着能住上大房子，穿好衣服，甚至坐上小汽车。
记得那是去年，一个嫁到外省的女孩子回村探亲，当时她穿着喇叭裤、蝙蝠衫，外面套着帆布衣服，后来她一打听才知道，那叫牛仔服。
花小云看着女孩穿着时髦的衣服被众人围在核心，她眼中满是羡慕之色，甚至还有些许的嫉妒。
女孩没有花小云漂亮，黑黑的脸蛋，上面还有几个雀斑，眼睛也不大，嘴唇蛮厚的，就连身材也不如她。
可女孩不但穿的好，身边还跟着一个举止优雅的年轻人。
据女孩说，那是她的男朋友，家里做建材生意的，有的是钱。
花小云暗想，如果有一天她也能穿上牛仔服、蝙蝠衫、喇叭裤，脚下再有一双一尘不染的黑色高跟牛皮鞋，那该有多好。
当花小云询问女孩，这些衣裤鞋子需要多少钱，却遭到了冷嘲热讽。
“看你一身鱼腥味，皮肤糙的就跟砂纸是的，你一辈子也别想穿的起这种衣服，你天生就是穷鬼命。”
女孩的话时常在花小云耳边响起，每一次她都会咬上半天的牙。
“嫂子，你再跟我客气，就是拿我当外人。”曾凡假装生气的道。
这招还真管用，花小云一声不响的跟着曾凡走进了商场。
其实花小云心里在想，他是自己什么人？难道他不是外人吗？
应该不算吧？他不是管自己叫嫂子吗？花小云显然是在给自己找理由。
商场并不似现代那般装饰豪华，地面是水泥铺就，一进门就是卖海产品的摊位，腥臭味刺鼻。
商场一楼是卖菜的地方，曾凡领着花小云沿着石阶上了二楼。
二楼经营家电，黑白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曾凡倒是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现代气息。
看到这些现代化的东西，倒是勾起了曾凡的思乡之情，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曾凡打算过几日随渔民一同出海，届时到大鱼死去的那片海，看看能否找到回去的路。
今天是周末，商场里人不少，尤其是三楼卖衣服鞋袜的地方，更是人挤人。
那个年代的衣服还没有品牌这么一说，但店铺却已经有了专卖店的雏形。
当然，专卖店整个三楼也就那么三四家，余下的多是摆地摊的。
“这家不错，走，进去看看。”曾凡到了一家专营女装店铺外，打头走了进去。
“喂，小凡……”
花小云显然要阻止他，可曾凡已经走了进去，她满脸无奈的一拍脑袋，也跟了进去。
其实曾凡哪里知道，那个年代卖女士用品的地方，男人基本是不进去的。
当然，没有规定说女士专卖店男人不可以进去，主要是那个年代的男人多半腼腆，不好意思进。
这家专卖店约有六十余平，棚顶吊着日光灯，墙壁雪白，地面铺的是大理石，五颜六色的衣裤整齐的挂在衣服挂上。
此时店铺里有十几名女顾客，突然见一个大男人闯了进来，顿时对着他指指点点起来。
“啊！”
只见一名女孩惊叫一声，慌忙将正放在胸前比量着的胸罩藏到了身后，一张俏脸臊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曾凡看得咧嘴一笑，又不是没穿衣服，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二十一世纪，自然觉得人家女孩子小题大做。
曾凡摇头一笑，将一件喇叭裤拿在手里翻看了起来。
角落里摆放着黑、白、棕三种颜色的尖头小皮鞋，皆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顿时将刚进来的花小云吸引了过去。
花小云走到近前，蹲下身子拿起一双黑色小皮鞋仔细观看，看其表情，显然有些爱不释手。
“喜欢吗？”
“喜欢。”听到有人问她，花小云想都没想就应了一声。
她应完回头一看，发现是曾凡，慌忙又把那双小皮鞋放了回去。
“不喜欢，这里的东西我都没看上，小凡，咱们走吧。”花小云故意装作满不在乎样子，可眼角余光却又扫了那双小皮鞋一眼。
“服务员……”
“呦，这是谁呀？口气这么大。”
曾凡刚叫了一声服务员，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