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两名身着皮铠的兵卒绑缚双手押出了人群。他正欲喊冤,嘴也被另一名兵卒用以团脏兮兮的麻布塞住。
此时他心中的冤屈,真可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没想到自己穿越到了汉朝,还没来得及见见历史名人,就被五花大绑成为了囚犯。
突然,他冷汗流了下来。想起刚刚那位带着兵卒而来的彪悍大妈叫自己蛮子,难道他们认为我是异族奸细,这是准备押我上刑场?
天啊!我这造的什么孽,二十多年的生活,基本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考试和作弊上。本以为离开了学校会有一番作为,可是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死在了同胞刀下!
这时身后的一名兵卒叼着一根枯黄的稻草,向身边的兵卒说道:“这小子看起来好生怪异?这身服饰看起来倒是上好布料,不过不像中原人士,也不像匈奴人。”
“管他呢!只要抓了去,兴许李将军一高兴,在军中给咱们弟兄封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另一名兵卒揽过身边兵卒的肩膀,将手中牵着罗鑫的绳子使劲拽了一下。
李将军?罗鑫此时脑中急速运转,将自己所学的历史知识全部搜刮出来。但是关于西汉时期,姓李的将军自己也就知道三位,李广,李广利和李陵。现在是建元元年,也就是汉武帝登基第二年,难道他们说的是李广?
想到这里,罗鑫立即忘却了自己正处于生死关头,想来能够见到历史名将飞将军李广,死也算值当了。
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出村落大概十里地左右,罗鑫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身处戈壁之上。离开村落中房屋的阻碍,现在眼前望去,一片荒芜萧条,没有任何生机。在不远处,连绵数里全是木栅栏,而且每隔百米左右便有一个瞭望台,数十面写着李字的旌旗迎风飘展。
看来这几个大头兵正是带着自己前去军营。罗鑫一边想着,一边在心中开始盘算。见了李广该怎么说呢?说自己来自未来?这不等于找死吗?要是说自己也是汉人,可是我这一身休闲装,加上我不足一寸的头发,怕是任谁也不会相信。
就在罗鑫还没想出对策时,五名兵卒已经将他押进了军营,径直向挂着一面李字大旗的营帐走去。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中军大帐了,可是看着怎么跟乞丐窝差不多,除了比别的帐篷大之外,都是脏兮兮的,根本分不清帐篷原有的色泽。
到了帐前,站在门外的两名军士挡住众人,一名军士打量着一身奇装异服的罗鑫问道:“此为何人?”
“此乃我等巡逻途中抓获的异族,也不知道他打哪来,所以抓回交给将军处置。”带头的兵卒上前双手抱拳向军士施礼。
那名军士又看了两眼罗鑫说道:“待我前去通报。”说着转身进了大帐。
过了片刻,军士走出大帐,一摆手说道:“押进去,李将军需亲自审问。”
带头的兵卒向着军士又行了一礼,这才和其他兵卒一起压着罗鑫进了帅帐。一进帅帐,中间摆放的一个巨大火盆立即给身体已经冻得麻木的罗鑫带来了一丝温暖。
他被押跪在火盆不远处,只见周围矮几后跪坐着三名面色黝黑,身形魁梧穿着皮铠红色披风,将领打扮的壮汉。在抬头向着大帐正中案几之后发须花白,面色红晕,头戴黄铜盔,身着青铜铠一身威严的人正坐其上。
此时大帐中众人皆以奇异目光打量下跪的罗鑫,很快众将军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上座的老将军轻咳一声道:“你乃何人?为何来此?”
罗鑫打量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道:“您是飞将军李广?”
“大胆蛮子,怎敢直呼将军名讳?”一名留有长须,剑眉蚕目的将军厉声喝道。
“无妨。”坐在上位的老将军冲他一压手:“你可识我?”
罗鑫摇了摇头,茫然地盯着老将军打量。心中此刻也有些疑惑:难道眼前这位不是李广?可是汉朝戍边的应该就是李广没错啊?
“本将军正是李广,可飞将军又是何来?”老将军见罗鑫一脸迷惘,但是语间显然对飞将军的称号很是好奇。
罗鑫故装无知,心下思索:看来眼下李广自己还不知道这个称谓,那就全凭我来忽悠了。想着立即笑道:“李将军威名早已传世,匈奴军中更是威名赫赫。他们皆因将军箭法如神,有百步穿杨之能,骑射之术更是世间无双,故称将军为飞将军。”
李广听罢仰天‘哈哈’大笑,冲下跪的五名兵卒道:“松绑。”
五人彼此互视,但是军令难违,起身立即解开了罗鑫身上的绳子。得到自由的他舒展了一下筋骨,李广便又开始询问起来。
“后生,你为何人?家住何处?”李广问罢,端起案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东西,也不知是酒是水。
“我?”罗鑫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心思一转答道:“小人也不知是何方人士,自幼与家人失散,对幼年之事也全无记忆。之前昏倒在不远处的城镇之中,醒来之后就被这几位大哥绑来。”
李广突然眼神变得锐利,使罗鑫心中立时紧了一下。随即李广起身,走到罗鑫身边绕着他左右打量,沉思了片刻厉声道:“推出去斩。”
罗鑫大惊,就说了两句话就要斩我?之前拍马屁不是拍的不错吗?怎么这老家伙说翻脸就翻脸啊?
五名兵卒立时领命,押着罗鑫便向帐外走去。而坐在末座的一名将军起身躬礼道:“且慢。将军,现天子广纳天下贤士,末将见此后生能言善辩举止不俗,想必也有一番能耐。他若能助我军,岂不美哉?”
罗鑫终于松了一口气,向着那名将军点了点头算是道谢。而李广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转身问道:“如有何能耐?”
罗鑫心中立时乐了起来,就凭来自未来机动特种战的我,还敢问我有何能耐,说出来还不吓死你?
“李将军,小人不才。不知此时军中所缺何物?”罗鑫甩开押解自己的两名兵卒,挺着胸膛反问李广。
“眼下正值严冬,军中粮草不足,兵卒的硬弓也难以拉动,你可有计?”长须将军瞪着罗鑫,一脸不屑。
罗鑫细细思索一番答道:“粮草急缺,小人眼下无能为力。硬弓之事,小人倒有一计,不知军中可有铁匠和制作弓箭的匠人?”
李广闻言立即双目炯烁:“军中无戏言!你若解此之难,本将军比上报陛下推你为副将。”
“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罗鑫说着也学着兵卒向李广施了一礼:“小人不求加官晋爵,只求将军给我一个容身之处便可。”
“那是自然。”李广此时答应的极其爽快。
罗鑫笑着径直走到了李广的案几前,拿过一卷竹简翻到背面,然后拿起一支毛笔,在竹简上开始画了起来。李广及众将均感好奇,立即上前围观,但是对于罗鑫所画却完全不解其意。
李广仔细看后,只知他所画之物与弩相似,但是此时塞外严冬,弩上弦也甚是困难。过了良久,罗鑫拿着竹简放在桌上,开始向众人就讲述自己所画的弩。
“各位将军,此弩绝非常见之弩。此为连射弩箭,箭支也绝非普通箭支。”他指着竹简上形如短针形状的图样说道:“此为铁针,其杀伤性觉不低于箭矢。”
然后他又将弩的功能一一向众将军解释之后,李广大感兴趣,立即让军士唤来军中匠人,命其依照图样,在五天之内打造五十支弓弩及五百只箭矢。
罗鑫见匠人离去,转身向李广问道:“李将军,可否告知小人眼下匈奴骑兵的情况?小人愿带领五十名弓箭手一展特种作战,也好一显小人所制之物。”
李广此时惊讶地扫视众将,之间其他人也是一脸惊愕。要知道,当时的汉朝军队和匈奴军队早已交战多次,基本都是败多胜少,甚至兵卒对于匈奴游骑的骁勇产生了畏惧。
此时罗鑫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居然只要五十名弓箭手前去攻击匈奴游骑。不过李广转念一想,自己与匈奴相抗多年,常常是败多胜少,如果此次这后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封王拜侯也是指日可待了。
“司马将军,你来向他讲讲距我大营最近的匈奴骑兵。”李广坐回案几前命令那名长须将军向罗鑫讲述匈奴兵的情况。
司马将军走到行军地图前,指着离军营不远的一处山坳说道:“此处聚集匈奴骑兵越有三百余骑。两日前刚刚将临近村落掳劫一空,想来十日之内不会离去。”
罗鑫仔细从地图上看了看地形,然后沉思了片刻之后果断答道:“五日之后,弩箭完成之日,便是我大汉,塞外扬威之时。”
“不可!”李广突然制止道:“匈奴与我大汉和亲不久,我军若轻举妄动,必遭匈奴报复,引起战祸,其罪当株。”
看来这群古人真是迂腐,罗鑫不屑地瞥了眼周围的众将说道:“五十名兵卒全部百姓打扮,到时候全歼他们不就行了。万一有漏网之鱼,也不是大汉军队所为不是?也许是边塞其他游牧部落所为。”
李广沉思片刻,权衡利弊之后心想:眼下陛下正有与匈奴反目进攻之意,如若此战以寡敌众,陛下必定大喜,到时将此后生推荐于陛下委以重任,我在朝中岂不也有了主战之党羽?
“好!本将军就分派五十名弓箭手由你亲自带领,五日之后夜袭匈奴军营。”李广说完将案几上的一支兵符交给了罗鑫。
罗鑫拿着兵符,美滋滋地准备出帐,一拉开帐帘立即被迎面袭来的西北风吹回了大帐。众将一见立即哄堂大笑,司马将军唤来门外军士,让他们给罗鑫找一套合身的御寒冬衣换上。
自此,罗鑫清早开始向手下的五十名兵卒讲述自己作战的方针,中午到傍晚监造弓弩和铁针。由于汉朝时的冶铁技术并不完善,一时间难以制造出足够的铁针,经过多次改良之后,铁针变成了青铜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