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苏沫感受到光亮,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这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一时有些错愕。
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穿越了。
现在回过神才发现原来不是梦。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来到这里二十来天了,看来还是没能完全适应。
她至今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穿过来的。
只记得那天晚上妈妈说她多年没见的好友从国外回来探亲,明天会来家里做客,让自己早点睡,明早一起去买菜做饭、招待客人。
和平时一样,入睡前她都要躺在床上先玩会手机,结果那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了一条小泥土路上,周围野草横生。
身上还是穿着她在家里的睡衣和拖鞋,手机也还在身边。
她赶紧拿起手机解锁想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
只是下一秒她就彻底懵了,因为手机的信号显示不在服务区。
她望着远处巍峨的高山,近处及膝的野草,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当时她想过自己是不是遇到灵异事件了。
小时候每次放暑假她都会去乡下外婆家住一段时间,乡下夏天的夜晚很凉爽,吃过晚饭,大人小孩一起坐到院子里乘凉。
大人摇着蒲扇聊天,小孩儿则躺在竹床上数星星听蛙叫,偶尔听到大人讲起那些奇闻异事便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在乡下,你总能从老人家嘴里听到各种版本的奇事。
她打了个哆嗦,又觉得不可能,毕竟那些灵异事件又没有科学依据可言,只是那时候人们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事情,再加上一传十十传百,才会越传越玄乎。
要说是恶作剧,应该没人会这么无聊。
后来才知道自己是穿越了。
想到这里,苏沫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想起后面发生的事情,真是越想越气。
那天,她茫然的在荒郊野岭转悠着,别说是人,兽都没看到一只。
日头越来越高,她只觉得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实在累到不行,索性不顾形象的往地上一坐,休息起来。
静下来之后似乎听到有流水的声音,她一阵惊喜,赶紧循着声音找过去。
果然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也不管这水有没有污染,用手捧起就喝。
喝到撑才停下来坐到旁边的石头上歇一会。
只是这水毕竟不顶饿,才坐了没二十分钟,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幸好刚才在这水里看到有鱼,不用再花时间去找吃的。
顶着饥饿,她二话不说,卷起裤腿和袖子就下水捉鱼去了。
要知道她苏沫可是穿上裙子能装淑女、卷起裤腿就是汉子的人。
以前住在外婆家,跟几位表哥在田野里疯跑,去门口的小溪里摸鱼捉虾。
外公是老中医,自己还跟着外公上山采过草药和蘑菇,上山下水,样样精通,现在想想都还挺向往那样的生活的。
不一会,她就抓到了三条鱼,几只小虾,虽然不大,但还是让她高兴了好一会。
一想到有吃的了,她顿时干劲十足。
正准备再抓一条鱼,突然在旁边草丛里发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准确来说是个穿黑色古装、束着头发的受伤男人。
她想象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无数种可能,在看到这个男人的那一刻,脑海中似乎有根弦“嘭”的断了。
自己这是……穿越了?她突然觉得之前想的被拐、被恶作剧比这个不知道还回不回得去的穿越要好很多。
但她现在没有精力去想别的,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有好几个伤口,而且都在流血,这样下去可不行,毕竟人命关天。
虽然外公是中医,但她也只是认识一些草药和知道它们的功效,并不会治病,所以现在只能先帮他止血了。
她不敢拖动男子,怕将伤口拉扯的更大,只能让他躺在原地。
又想起刚才在这附近看到几株小蓟,她连忙跑去将它们采了来,洗净,用石头捣碎,敷在伤口上。又用这男人身旁的剑将他的衣服割开口子,撕成布条将伤口粗略包扎一下。
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可是还得将鱼虾处理干净,生火,烤熟。
处理完鱼又发现没有打火机,最后只得叹着气在附近找点干燥合适的木头和枯萎的丝茅草,用来钻木取火。
手都搓起泡了才把火生起来。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惨过。
在感觉快要饿晕的时候,鱼才终于烤好。
或许是太饿了,虽然没有任何调料,但她还是吃的很香。
想着等会还得去抓几条鱼来,留着晚上吃,还不知道下午会走到哪里去。
吃饱后的她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那个受伤的男人就躺在她对面,现在还没醒来。
她仔细打量起这男人,高挺的鼻梁,温和的脸部线条,皮肤较大部分男人白一些,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看出长得很好看。年纪看起来应该也就二十出头,身高一米八以上,这要是放到现代不是明星就是模特啊。
不过在这古代,就是恩怨多,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也不知道是多大仇才能对这么好看的人下这么狠的手。
他这么久都没醒,也不知道伤他的人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伤口也没有经过消毒等处理,时间久了怕感染发炎。
不过她实在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苏沫不知道,在她睡着没一会,这名男子就睁开了双眼。
其实楚时早就醒了,在确认苏沫睡着后才睁开眼睛,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穿着一身脏兮兮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奇装异服的苏沫。
他从地上站起来,许是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才注意到伤口经过了包扎。
愣了一下,楚时走到苏沫面前,轻轻探上她的脉,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内力,才稍微放松下来,但还是点了她的睡穴。
观察这日头,看来自己昏迷很久了,默亦应该也快到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沙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近,那是人使轻功时中途脚点在树上借力,树叶子颤动发出的声音。
声音很轻,但楚时还是很早就听到了。
一瞬间,又是一黑衣男子出现在这里,并且一来就跪在地上。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起来吧,这次是我大意了。”
“谢主子。”
“马上回府。”
“是。”
那叫默亦的侍卫早就注意到边上有人,这时才看过去,发现竟是一名女子,而且奇怪的是身上穿的衣服还和他们的不一样。
难道这次是敌国的人?默亦顿时眸光一冷,拔剑就要刺过去。
“住手”。
“主子?”默亦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
“算了,我刚查探过她并没有武功内力,应该不是那边的人。”
“主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这女子是那边派过来接近主子的,那……”
不知道为何,楚时有种直觉,这女子不是敌人。
“走吧。”楚时不再多说。
默亦虽然不明白为何之前对敌人杀伐果断的主子今天竟然放过了一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女子,但这是主子的命令,他要做的是遵从,收起长剑,他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刚走出两步,楚时想起身上被包扎好的伤,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天色,回过头对默亦说:“将你的匕首留给她。”
默亦又是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
“是。”他拿出藏在小腿处的匕首扔在了苏沫身旁。
两人才真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