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还差几天,云缕作坊就将苏沫订做的衣服全部做好了。
作坊老板赵庭生当天亲自和伙计押着运货的车来到裳羽阁。
因为先前已经约好,苏沫一早就在裳羽阁等着了,她也想早点看到制作出来的成衣的样子。
这会儿一听到门口的车轱辘声,她就跑了出来,一见果然是赵庭生送货来了。
她忙笑着和赵庭生打招呼,又赶紧叫了江卓一起帮忙卸货,搬进屋。
四十几套衣服不算多,没一会就搬完了。
苏沫心情激动的打开地上的箱子,看到里面衣裳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内心一热,有激动也有感动,思绪万千。
这不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样子吗,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做的好,做的精致。
赵庭生看到她的神情便知道自己这二十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谈下这笔生意之后,他又从外面招了一些工匠到作坊,天知道他这段时间跟作坊的工匠绣娘们天天紧赶慢赶,终是在约定的期限内将所有的货赶制出来了。
但是这些都是他自愿的,从第一套衣裳制作出来,他浑身更是充满了劲。
就连作坊的绣娘都赞叹:“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别致的衣裳,哪怕我现在年纪大了,也依然对这套衣裳心动不已,若再年轻个几十年,怕是会生出一定要将它得到的心思。”
“苏莫在此多谢赵老板的尽心,这批货我很满意。”苏沫拱手朝赵庭生鞠了一躬。
她将几个箱子的衣裳都看了,每一件都做得无可挑剔,可以说每一件都都比她预期的要好,同时她也被赵庭生这股认真的态度所感动。
这是第一次由她设计的衣裳拿出来卖,是她前世一直想做的事,虽然是古装,但是古装耗费了她更多的心思,所以她心中的感触才会多些。
赵庭生豁朗的摆了摆手,“诶,苏公子这是干嘛,您能满意就是对我赵某人最大的肯定。况且苏公子能将这事托付给我云缕作坊来做,是我的荣幸,我这二十多天也是开了不少眼界!”
听了这话,苏沫对赵庭生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期间,江卓到雕刻店将裳羽阁的匾额拿了回来。
匾额用一块红布包着,等开张那天再揭开,但露出来的一角还是被赵庭生看到了。
赵庭生看着露出来的紫檀木,惊讶的在心里说道:“这苏公子还真是大手笔!”
他要是知道匾额上的字是睿王写的,应该会惊掉下巴吧。
中午,苏沫请了赵庭生到品香楼吃饭。
品香楼的生意很好,一楼大堂已经全坐满了,他们运气还算好,还剩下一间雅间。
两人边吃边聊,赵庭生今天一高兴,就忍不住喝了点小酒,苏沫不会喝酒,便以茶代酒。
两人吃完出来刚到一楼大堂的时候正好碰到楚时也从二楼下来,他看到苏沫,脸上带着特有的温润的笑朝苏沫走过来。
“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楚时并没有说穿苏沫女子的身份。
默亦看着楚时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样子,禁不住在心里吐槽:“主子,你明明是知道人家苏姑娘和一个男人来了品香楼吃饭才跟过来的好吗!”
楚时在品香楼有一间特定的雅间,这雅间是时刻为楚时留着的,不会接待其他客人。
所以楚时在知道苏沫来了品香楼之后,带着默亦跟了过来。
巧的是他的雅间跟苏沫在的雅间只隔了一堵墙,习武之人感官本就比旁人灵敏一些,他想关注苏沫这边的动静,也是能听到一些的。
听到苏沫这边吃完要离开了,他找准时机也跟了出来,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苏沫随口一问:“你经常来?”
“偶尔。”楚时回道。
这会儿他离得进了些,就闻到一股子酒味,顿时眉头一皱,还喝了酒?
他的眼睛眯了眯,朝赵庭生看过去。
赵庭生虽喝了酒,但也只是喝了一点点,所以现在神智清明。
他也看向楚时,只一眼他就认出了楚时的身份。
这不是璟王爷吗?
当日璟王战胜归来,他也是在街上看过几眼的,所以,眼前这人确是璟王爷没错。
看来坊间传言说裳羽阁的东家跟璟王关系匪浅是真的了。
只是他为何这样看自己,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呀!
楚时没理会赵庭生,他不着痕迹的朝苏沫靠近了一点,闻着苏沫身上并没有酒味,目光才柔和下来。
虽然这个男人比她大了两圈不止,但是她单独跟其他男人吃饭喝酒他就是不高兴,老的少的都不行。
喝酒多危险的事啊,要是一不小心喝醉了怎么办?
苏沫可不知道楚时这些心理活动,正准备去结账,就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五哥嘛,你也在这吃饭呢,早知道五哥也在,这饭便由弟弟来请了。”
说话的语气中竟满是可惜的样子,好像这顿饭没由他来请是他的损失一样。
苏沫转头就看到一位身穿湖色祥云纹织金缎衣袍,头戴翠玉冠,气质华贵的男子。
男子正朝她们这边走来,他长相俊美偏柔,一双眼睛细长,眼底透着精光。
腰间挂着和田玉雕刻而成的玉佩,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扇子的尾端吊着一个鲜红的鸡血石扇坠,衣服上的金线随着他的走动闪闪发光。
苏沫在感叹他这一身奢华的装备同时,也在吐槽他那特有的骚包气质,大冬天的拿着把扇子,也不怕把自己扇感冒了。
听他叫楚时五哥,她又朝楚时看了几眼,心想:为什么这兄弟之间的气质差了这么多?还是楚时这种看着舒服。
来人正是皇子中排行第六的容王楚暄,楚时一见他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有些不耐烦。
这楚暄是煜王的拥护者,因为外祖家是江南第一大商户,喜欢打扮的奢侈华丽,每次见到他跟三哥还都要呛白显摆一番。
他和三哥都不喜楚暄的性子,懒得跟他多说,所以楚暄每次都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不得力。
但下一次遇到了还是会继续呛,可谓是坚持不懈。
楚暄已经走到了楚时的身边,看到楚时身边的苏沫便来了兴趣,只要是跟他们两兄弟有关系的他都有兴趣。
“这位公子是五哥的朋友吗?五哥怎么也不介绍一下。”说着便从上到下打量起苏沫来。
楚时不喜欢他盯着苏沫看的眼神,冷着脸拉起苏沫的小臂就往外走,同时丢下一句:“那就有劳六弟结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