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阳听见喊声，也加快脚步，“你怎么突然来了？”
赵欣翻了个白眼儿，“还问我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明天一起回望县吗，你这脑子是全都用在学习上了傻了不成？”
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大学以后，两人关系就有些疏远，崔阳就连家都没回过，反倒像是在故意躲着他们，也不知道闹什么毛病，也没看到崔阳忍不住小心翼翼偷看她的眼神。
“明天就到了吗？我跟认识的学长在学编程，都没注意时间，你放心，不是下午的车票吗，上午我肯定去找你。”
计算机也就学校有，他跟一个研究生关系比较好，觉得学校教课教的太慢，就边自学边请教他，顺带蹭学校的计算机用，毕竟这东西不是死学就能学会的。
“那成吧，这回可别再忘了，你半年都没回去，崔敏姐嘴上不说，肯定是想你的，而且你不知道吧，她都怀孕了。对了，是不是你还是对她跟董大哥结婚有意见，才不愿意回家吧？”
赵欣还记得刚开始时崔阳有多反感董成功，可后来不是不反对了吗？
崔阳微微低下头，“没有，真是太忙了。计算机没我想象中好学，而且我也想学快点，自己试着开发程序。”
其实学校里的课程并没这么赶，是他自己想用忙碌来麻痹神经，忙起来就能不再想某些事情。
赵欣盯着他看了会儿，点点头，嘱咐他明早一定要过去，崔阳送她出了学校大门，站了良久，感觉脚都冻的没什么知觉了，这才转身。
早上崔阳如约到了赵欣跟白远山的新家，他早就知道这个地址，只是一直没来过。
虽然房间布置跟望县不一样，可还是那样温馨和温暖。
火车是下午三点的，他进来时是上午十点多，赵欣正在做饭，提前吃了提前走。
“你先进屋里坐会儿吧，饭马上就好了。”
崔阳点了点头，跟白远山打了个招呼，白远山也打量了他几眼，点点头。
吃完饭，收拾了下要带回去的东西，都是些特产，过年的东西直接回去再买就行。
崔阳不仅长高了，也变得更加沉默，提了几样东西就跟在后边。
赵欣欲言又止，这样的崔阳总让人有点担心，可再想想，他先前经历过那么多，不是个容易消沉的人，或许是长大了更喜欢沉默？
临近过年，火车上简直是人挤人，不过白远山和崔阳都有意把她护在中间。
到了望县，依旧是董成功来接人，见他关心地问了崔阳几句近况，崔阳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直到回到家，看到小腹微凸的崔敏，他这才有了点笑模样。
“姐。”
崔敏上来就是一戳他的脑袋，佯装恼怒，“还肯叫我姐呢，我看你都忘了我了。大半年不回家，都瘦了。”说到最后一句，终于不再掩饰眼里的关心，不管崔阳多大，在她眼里都是弟弟。
崔阳抿了抿唇，还是董成功看不下去，“好了，他上学忙，再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就你向着他。”崔敏瞪了董成功一眼，怀孕后她的脾气见涨。
赵欣跟白远山不知道那边的事情，他们的屋子依旧是被收拾过，没什么灰尘，不过玻璃没擦，崔敏那样子，也不敢让她爬上爬下。
趁着服装厂还没放假，她去那边看了看，李燕几人的设计越来越成熟，只不过因为赶面包服占用了生产线，今年冬天没有销售其他东西，设计组也就直接设计春装了。
过了年没多久就开春，面包服也会停止生产，所以利用这个空隙，顾征会让人去外地考察，寻找适合养殖和修建面包服厂房的地方，要不然到了冬天根本没时间腾出做其他衣服的空来。
星期天，赵欣约了李燕吃饭，省得她总抱怨自己忘了她，只是前两天在工厂里见了还很乐呵的她今天反倒是愁眉苦脸的。
“怎么，谁欺负你了？”见李燕都点了酒了，赵欣赶紧问着赶紧制止，她可不敢让她喝醉，回头都没法弄回家。
李燕倒是也没坚持非要喝酒，有些郁闷地说，“我跟小厨子准备要结婚了。”
“这是好事啊。”赵欣不明白，难不成是又不想结了？
李燕有点烦心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小厨子已经出师了，刚开了间小饭馆，生意还不错，可以前穷还不咋地，这会儿有钱了，他家里的人也开始事儿多，他妈是个势利眼，以前我赚钱多就同意这门婚事，可小厨子赚钱也不少了，就突然又嫌弃我先前生过孩子，说是看中了另外一个女的，怎么能让我不生气。”
都谈婚论嫁了又改主意，确实让人生气。
“那你是怎么想的？”
李燕扒在桌子上，如果不是赵欣问，她都不会说，太丢人了，“我也不知道，本来计划过了年天气暖和了结的，东西都开始准备了。你说要是先前刚开始交往时她说不行，我还能接受，一切慢慢来，可都这时候了突然那么说，不就是觉得那个女的更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吗？”
赵欣微微皱眉，赵寡妇生前就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什么婆媳关系这回事，但她在村里也见识过不少，其中大多都是嫌弃媳妇没生出来男孩之类，各种琐碎的小事都能揪出来打一架，终究还是互相看不顺眼。
“你对象什么态度？”
“他啊，”李燕总算微勾唇角，有了点笑模样，“他倒是坚决要娶我，我们另外盖了房子，不准备跟婆婆一起住。”
直接分家，在农村还是比较少见的，分家那都是大事，就算家里的儿子娶了媳妇，也会一起生活很久才会分，甚至有的直到老人去世都不会分。
这么一听，那人倒是个会疼人的。
李燕继续说道，“我生过孩子、年纪又比他大，其实一开始他家里的人也不是很乐意，但知道我的工资以后，就立马同意了。他们私底下的眼神以为我看不明白，其实我懂，就是冲着钱来的，那时候我觉得这也算是我能拿的出手的东西，要是一直能赚那么多，他们也不敢嫌弃我，谁知道还会有人看上那小厨子。”
说到后面，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