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左右掂量几下，这绿石头表面并不是纯粹的绿，而是一缕一缕、或者说一团一团的，其中还夹杂了不少白色，就像几滴白色与绿色的颜料在水里有深有浅，有个小尖角还有黑色杂质。
盒子里这样的石头还有两块，但绿色都要浅一些，另外还有块白玉。
白远山嘿嘿一笑，没直接解释，反倒说起别的，“你知道慈禧吗？”
赵欣又翻白眼，废话，她是看过历史书的好不好，当然知道。
“那她喜欢翡翠的事情呢？”
这个自然也知道，随即赵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石头，“你不会说这个就是翡翠吧？”
白远山点点头，“这边有个地方叫潘家园，有几个卖古玩的地摊，有天有点时间去那边转了转，本来是想买点老物件，谁知道就看见这些了，那人开的价格有点高，说是从R国弄来的翡翠，要不是急用钱也不会卖。”
“翡翠我不会看，玉籽料应该是真的，而且挺喜欢的，就给买了，想着给你回头做一套首饰也不错。”
前几个月在望县还有人拿着翡翠镯子来卖，要价不便宜自己又怕买错了就没买，后来却是出了个凶杀案，现在想来，那估计是真的。
他的耳根有点发红，眼睛却看着手腕，上面戴着先前自己送的那个玉镯。
听说慈禧酷爱翡翠，什么东西都是翡翠做的，下葬时的陪葬更为丰厚，不过那也都是听说，没亲眼见过。
怕买错了，记得听崔阳那臭小子说京大有教考古的教授，还特意拿着去请人家老教授看了看，说没错。
如果错了，他也不会拿来给她看。
赵欣却是联想到了广交会时她们几个女的轮流当衣架穿那件嫁衣的事情。
路锦绣做的衣服很棒，唯一的缺点应该就是首饰了，不得不说是个缺憾。
见她那副思索的表情，白远山还以为她不喜欢，结果赵欣却拿着翡翠，“白大哥，你跟我说实话，其实你真正想做的也绝对不止音像店吧。”
小小的、大约只有不到十平米的小店，一辈子卖磁带？先不说磁带将来会不会被淘汰，假设不会的话，感觉一点也不符合白远山一贯的做法，他是有雄心壮志的人。
他突然笑了，以有点放松的姿势靠在沙发靠背上，还伸了个懒腰，“你以前说我了解你，其实你也很了解我。”
话还没说完，赵欣就说道，“那是，难不成你还想让别人了解你？”
白远山挠挠头，终于知道了她心里那点小别扭，她上学、做饭、偶尔还会不顾劝阻给他洗衣服，虽然都是很平淡的生活小事，但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他、早已把他当成家人，怎么可能做这些。
一座城市都是由一个个萦绕着昏黄灯光的小家组成，每一个小家里都有一个为全家人洗衣、做饭的身影，时间一晃就是几十年。
如果不是对家人的爱，怎么可能会做这么久。
白远山只是初中毕业，没读过什么风花雪月的浪漫书籍，但他觉得，有一个人愿意为他操持家务、安排琐碎小事一辈子，就是最浪漫的事。
而赵欣正在上大学，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看书，更喜欢书里的浪漫故事，可她也知道真实生活中更多的是柴米油盐的琐碎，所以拿起书，她能读懂那些风花雪月；放下书，也能做那些最普通、做繁杂的小事。
事情虽小，却满满的全都是爱。
“这我哪敢！”这些念头不过是一闪之间，白远山举起手做投降状。
他是一个退役的战士，这辈子只向她一个人投降。
说着凑过去吻了她的脸颊，小声说道，“除了你，谁还会喜欢我这个大叔啊！”
两人又抱了会儿，赵欣手里的翡翠都握的有点发热，他才继续说道。
“我喜欢古玩你也知道，但我喜欢收藏、不喜欢卖，哪怕现在古玩比起先前已经涨了点价钱。思来想去也是想到了玉石珠宝上，怎么说这也跟算是沾点边儿？我也打听过，玉石国内就有一些产地，翡翠则都是国外来的，但不管哪个，需要的本钱都比较大，其中要学习注意的也多，迟早我会去做这个的。”
赵欣也忍不住说起了华兴新开发的、在广交会上掀起大波浪的品牌蜀锦。
过去她从来没跟白远山说过华兴的事儿，他也没问过，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两个人都分得很清。
但这次赵欣觉得华兴缺少的东西是他们没有精力去完成的，那为什么不让正好对这个感兴趣的白远山来合作呢？
“首饰？”
白远山摸了摸下巴，他还没考虑那么多，不过不管是玉、还是翡翠，向来除了摆件，其实实用价值最大的肯定就是首饰了。
什么镯子、项链、耳环，应该都可以，至于赵欣所说的遵照古代首饰来设计，肯定也有一定市场。
“这个……让我好好想想，你也知道，要做一个工厂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不把所有事侦查、安排好，胡乱进去就是赔钱，就算不会亏，也总不如制定好详细规划好发展，我不喜欢打没准备的仗。”
她点头，自己只是提一句，白远山不愿意做，大不了回头让顾征再找别的珠宝公司合作，就算愿意，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白远山做废品站时一个汗珠子掉在地上砸八瓣儿的辛苦她看在眼里。
就算华兴已经是成功企业，在推出面包服和蜀锦上还前前后后斟酌那么久呢，更别说换一个行业从头开始。
这次广交会唯一的一点遗憾就是风头全被这两个抢光了，运动服反倒效果平平，这也说明并不是每项决定都可能成功。
现在各种工厂、企业都在兴建发展中，优胜劣汰，完全靠市场决定，付出跟回报不一定成正比，可若是没有嫌弃对市场的考察研究，随便投入结果只能更惨。
第二天赵欣跟路锦绣都起晚了，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赵欣顶着鸡窝头起来，看到桌子上放着个锅，打开，里面是已经凉了的豆浆，另外盘子里还放了卷圈。
拿到煤气灶上热了下，两人吃了饭，就去找装修的，然后又去定做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