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都是淡淡的态度,搞的肖薇更气,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让已经把外表武装起来、内里却依旧敏感脆弱的她刺激的更怒。
自己明明已经改头换面了,凭什么他们还是看不起她!
肖薇眼眶有点发红,她是家里的老大,看到头一个孩子只是个闺女,除了娘,家里没一个人高兴,不过到底还是把她养大了。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过小时候的事情了,尤其是六岁以前的日子更是灰暗一片。
在肖薇一岁时,母亲就有怀上了第二个,可依旧还是妹妹,四岁时,又怀孕了,依旧又是女孩。
爸想要男的,家里情况又困难,孩子生下没几天就被他偷着不知道扔去哪里,若不是娘死命护着她跟二妹,她们两个恐怕也会被扔在沟里等死。
肖薇活是活了下来,可在家的处境不怎么好,刚懂事就要被支使着、带着妹妹做这做那,不过农村的孩子其实也都差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了问题,还是因为父亲做的孽,自三妹之后母亲就再没怀上过。
六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有警察找到了他家,说他爹因为偷东西被人追赶,不小心让车给撞死了,当时肖薇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高兴。
是的,她的父亲其实是个当小偷的,只是他技术高超,偶尔才会被抓到一两次,偷盗金额不大,顶多关几天而已。
肖薇有个贼父,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父亲一死,虽然家里缺少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经济来源,可母女的日子好过了不少,最起码有盼头、不用再挨打了。
肖母努力种地养活她们,还供肖薇上了学,放学后,她就跟妹妹一起帮母亲干活、做饭,偶尔还会教妹妹识字。
幸福的日子过了一年多,妹妹就染上急病,送到医院没几分钟就去世了。
母亲抱着她崩溃大哭,肖薇也有些伤心,可诡异的是,居然还有点高兴,因为母亲的心总算能全都放在她身上,也不会再有人跟她抢东西了。
这些想法,她不敢跟母亲说,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还是忍不住,或许从生下的那一刻,她就是自私的吧。
没有了妹妹,母亲伤心一段时间就把所有的精力和关心都投注在她身上,赚了一点钱,就想方设法给她补身体。
就连之所以努力学习,都是因为听了班里同学的吹嘘,说大城市有多好多好,只要好好学习,说不定就能考到那里去,有了学历,最起码就有了个不错的身份,挺起腰杆来做人。
肖薇讨厌死了农村脏兮兮的环境、与跟母亲在村里的低声下气和唯唯诺诺,看,春节的时候回到家,看到她带着面包服还有好吃的回去,村里哪个不高看一眼?
那些欺负过、背后说过她家坏话的,还不都嬉皮笑脸来结交吗。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
肖薇眼眶里有点泪意,却把头仰的高高的,让眼泪在冷风里慢慢蒸发,她就是爱慕虚荣有错吗、喜欢钱有错吗,没钱,根本什么都干不了。
就说吕风吧,真以为那么多女生喜欢他,都是单纯的喜欢吗,别做梦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怎么了?”白远山见赵欣好久都没回来,早就刷完了碗便出来看看。
他连外套都没穿,就穿了件线衣,看起来很是居家。
肖薇呵的冷笑一声,“还说我装,你也挺能装的,我不过是跟吕风偶尔聚聚,你呢,原来早就跟男人住一起去了,班里恐怕没人知道这事儿吧,你才是最让人恶心的!”
赵欣还没说什么,白远山却是突然出手,一把就掐住肖薇的脖子,吓的她还没喊完的尖叫卡在嗓子里。
“你谁啊,再胡说八道一个试试!”
他才不管这是谁,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不是赵欣的朋友,反正又不是真的怎么样她,顶多吓吓而已。
他偷眼看了下赵欣,发现她也在看他,两人连续多日的尴尬处境在这一眼里,似乎有了些许改善。
肖薇呼吸困难,整张脸都憋红了,一只手去掰卡在脖子上的手,使尽力气却半点作用都没有,那五根手指就跟铁做的似的,于是只能乱挠。
当感觉下一秒或许就要死的时候,白远山松开,肖薇瘫软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新衣服沾了土,也顾不得了。
赵欣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白远山怎么可能惹上官司,他不是头脑不清、冲动的人。
肖薇还没喘匀气,就指着他们两个,断断续续地说,“你们……你们别跑,我要去派出所告你们!”
看到白远山瞪过来的眼,打了个哆嗦,可还是梗着脖子。
“你有本事就去告好了,是你先挑衅的,反正又没真的弄死你,顶多只是纠纷罢了。”赵欣不在意地说着。
肖薇喉咙疼的要命,根本不想说话,瞪着赵欣,又看了两眼白远山,有这个男的在,她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拍拍土,根本拍不干净,哑着嗓子说,“赵欣,你等着!”
她害的自己在学校被议论,她也别想好过!
肖薇想干什么,赵欣能猜得到,只是她真的很冤枉啊,谁知道她跟吕风的事是谁说的,从在望县两人住在一起开始,类似的流言就没少过,他们也没多解释什么,越解释那些人就越觉得里头有鬼,什么都不说,正正当当做自己的事,反而显得大方坦荡。
“这样没事吧,要不我想点法子?”白远山也想到了,那种流言上,总是女孩子比较吃亏,他倒是不觉得怎么样,就是怕赵欣介意。
“没事,我都成年了,以前不怕,现在更不怕,爱说说去,我挣我的钱、学我的知识。”赵欣露出一点笑容,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这么交流过了,那点心结虽然还有,却因为他毫不掩饰的维护好多了。
白远山点点头,也松了口气,手下意识攥成拳,女人间的事,他不好掺和,可若是那个女的干的太过分了,他也得想点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