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跟我们去望县那边的厂子上班。”赵欣觉得指不定已经有人知道了画儿的事，若是传开了，他们也不好做。
画儿却是摇了摇头，之前小王说愿意带她离开这里，她很感动，但感动不代表轻易就能接受。
两人都是这边土生土长的，爸妈亲戚们都在，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她不舍得。
小王忽然低声说，“领导，我还知道一件事儿，市里也有一家新开的羽绒服厂，张广新好像跟他们认识，把咱们这边运来的面料偷着卖给了那边一些，用次布让我们做衣服，卖了的钱都装进了自己口袋，只是这件事我只是听说，没什么证据。”
他是个通透的人，从赵欣为难的脸色上看出了什么，想了半天又想出这件事。
什么？
赵欣的眼睛都微微瞪大了。
华兴纺织厂在望县，羽绒服厂这边需要的布料就只能从那边运过来。
虽然纺织厂也对外出售布匹，但羽绒服的面料是不卖的，如果是真的，张广新这一行为已经算是严重侵害了华兴的利益。
把好布料卖给别人、自己用次品！
这就等于之前卖出的部分羽绒服都是不合格的！
离开医院，把张广新甩掉，两人找了个地方边吃饭边商量这件事，顾征已经结婚了，但听到这事依旧脸色发红，又羞又气。
尤其是后面那件事，如果他们真的卖出了不合格的羽绒服，都已经卖完了，这可怎么解释，就算说不是故意的人家都不会信。
华兴那么多年一直发展壮大，在竞争激烈的服装业里稳步前进，设计和质量都非常重要。
衣服已经卖了出去，如果他们不说，别人可能也不会知道，可这样的话，顾征跟赵欣心里都会不安。
“先别纠结后续处理办法，说不定这只是道听途说，先查清楚吧。”赵欣说道。
这件事必须找到实实在在的证据，不能只看到张广新那个羽绒服厂的人有接触就是那些传言是真的，毕竟都是做服装的，彼此认识很正常。
而要查证也很简单，毕竟华兴这样的料子从不外卖，别的工厂只要使用了，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内部流出去的，再顺着追查就好了。
只是他们两个不认识这边的人，唯一认识的就只有小王和画儿了。
在酒店休息一晚，顾征又跟着张广新去羽绒服厂查看火灾情况了，对外说是晕车、不舒服的赵欣却是找到了画儿。
小王身上有伤，这事儿只能找画儿帮忙，当听说是找张广新的罪证，如果有了证据，顾征也就有了辞退他的正当理由，画儿虽然有点忐忑，还是答应了。
张广新知道小王肯定说了什么，但他也知道，自己领导的羽绒服厂虽然没有特别的建树，可销量也没倒退，顶多就是工资被罚了一些，也被顾征骂了一顿，让他规范自己的言行，不许再在工厂里搞这些事情，更不能为难小王二人。
他装作诚恳认错的样子，果然糊弄了过去，只是让张广新糊涂的是，明明火灾损失不大，厂里也没什么事了，顾征却以整顿羽绒服厂为由留了下来。
人家是厂长，张广新只能听从，顾征常年在望县，来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当然也是因为这边没出什么幺蛾子的缘故。
顾征对羽绒服厂从上到下仔细了解了一番，赵欣极少露面，就算出现也是病秧秧的样子。
还说那个女的副厂长有多厉害，还不是个娇气的，要不是她生病，顾征也不会在厂里碍手碍脚还不回去。
张广新脸上笑、嘴里说着让赵欣好好注意身体、注意休息，住多久都没关系，心里都要开骂了。
赵欣就是喜欢看人气的不行、还得朝她赔笑的样子。
又过了两天，画儿终于带来了证据，她偷到了一个账本，是张广新跟对方的交易记录，上头还有两方的签字。
顾征看到账本，气的拍了桌子，转天就去找张广新算账去了。
这些天他也不是白在厂子里晃悠，他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就会辞退张广新，把另外看好的一个人暂代他的位置，试用之后能胜任的话，再定下来。
顾征挑了好久才挑到这个合适的。
那人是个车间主任，技术方面没的说，但看不惯张广新的某些做法一直被孤立，可张广新又靠着对方的技术，要不早就找理由辞退了。
看到铁证，张广新无话可说，没想到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被人糊弄那么久，原来就是在拖延时间。
而小王和画儿也商量好不愿意走，继续留了下来，代经理本就看不惯先前他们被欺负，所以也不会对两人怎样。
经过调查，顾征和赵欣也松了口气，对方虽然卖掉了一些布料，但并没以次充好，原来是谎报数量，多跟纺织厂要了料子，用剩下的那些才给卖了。
回到望县，李燕急匆匆找到他们，说是有电视台的一个节目想要报道华兴，也要采访他们，人家已经等了好几天了，可顾征跟赵欣迟迟没回，只能拖着。
“这是好事啊，那就答应下来，正好赵欣你再多住几天，咱们一起。”顾征想拉着赵欣也上上电视，不花钱就能给华兴做宣传，这是好事，尤其赵欣对工厂很是重要，她的年轻与高学历，也是很好的宣传。
她本来想早点回去见白远山的，也不大想出风头，不过听顾征解释了下，也就同意了。
拍节目用了三天的时间，等拍完，不管顾征和董成功夫妻再怎么留她也执意离开了。
望县这几年变化也挺大的，大力发展经济后，县里也有钱了，马路重新修建的又宽又平坦，听说下一步是准备把县里的一些老旧破损房屋重建，以后说不定这里也能像京城那样发达。
回到京城时间还早，但坐火车太累就只买了些熟食随便吃了点，剩下的留给白远山。
侧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模模糊糊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伸手去拍，却拍在了什么东西身上，好像块头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