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绘制成折线图，就更明显了，那就是悬崖似的跌落。
现在人们结婚要穿婚纱、买婚戒，这玉石也跟古董市场一样比以前兴旺了许多，不管是情人订婚、孩子百日、老人过寿等等，都是最好的礼品，再加上有“玉养人”这一说，哪怕玉和翡翠的价格都在缓慢攀升，它也不缺乏市场。
所以，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是不对，就算有了别家的玉器店，也应该有个过程，不至于暴跌。
刚刚领了证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皱着眉头把上上个月的表格也翻了翻，倒是正常，到了前面问了问两个销售员，上个月店里并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唯一的特殊就是明显感觉顾客少了。
白远山没法子，回到办公室翻开电话号码的记录本，给几个朋友打电话过去询问。
其实去年年末的时候，国内就有了大哥大，跟个转头块似的又大又沉，但能随身携带、随时接到电话，比电话方便多了。
可一个大哥大要两万多块钱，白远山没狠下心来买。
问了两个朋友，对方都不清楚这事，直到问到第三个，才知道原来在京城上个月月初新开了一家首饰店，主要卖的就是玉石翡翠的首饰挂件，关键是人家说是开业酬宾，里头的东西定价差不多要比他这边便宜了三分之一甚至一半，而且还搞了不少宣传，弄的客户都跑到那里买去了，白远山这边自然就少了。
人们就算再喜欢首饰玉石挂件，这东西毕竟也不是必需品、更不是柴米油盐，每天都需要的东西，买到了心仪的首饰，一定时间内大多数人就不会再买了。
那个新开的叫什么“翠玉缘”的店，就算因为促销出现了一时的销售旺的情况，等促销结束，恐怕京城的所有玉石店铺短时间内都会比较低迷，毕竟这东西也不是生活必需品。
从朋友口中知道了店铺的地址，白远山决定亲自过去看看，他办公室里有一套运动服，把白衬衣给换下来，又把头发扒拉了下，显得比较平常一点。
到翠玉缘需要倒两趟公交，等找到地方就下午一点多了，已经错过了午饭时间。
白远山这一天又是高兴又是生气的，也没什么胃口吃饭，随便在路边买了饼夹土豆丝，等到了店门口已经吃完了。
看到翠玉缘的招牌，门口那些人把他吓了一跳，再看了两眼，确认这儿就是卖翡翠玉器的，而不是什么小卖部。
就见门口围了不少人，当然这些大多是看热闹的，里头则是闹闹哄哄，白远山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几句重点内容，见一大妈站在边上指着脖子上挂的翡翠观音，跟周围的人吹嘘着什么。
“你们看这翡翠，色多好看，我闺女去国外旅过游，说人家那地方就产翡翠，价格比国内便宜，但还没我买的这个便宜的，就这个放在外面，也得这个数，绝对是赚着了。”
“人家说这个留着也是能越放越贵的，等回头我传给我大孙子，这就是我家的传家宝了，要是放个十几二十年，兴许还能换个房子呢！”
那大妈满面红光，身材有点偏肥胖，是个挺富态的长相，面皮都笑的绷紧了，似乎感觉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
白远山站在旁边去看，就见那块观音高有六厘米左右，雕工跟他店里的那些差不多水平，看水头，应该是块糯种的料子。
可越看他反而就越不明白了，这料子平时卖的也不错，喜欢这种的挺多，但这个价钱根本就是赔钱。
就算赔本赚吆喝、搞开张促销，也不至于优惠力度那么大，这个价格很接近他们商家的进价，但再加上店铺的租赁费、员工的公司、运输费之类的，那肯定是赔，除非他的货进价远低于他。
但不可能啊！
白远山怎么也想不通。
推开外面凑合热闹的，店里也都是人，就见售货员加上一个秃头男、可能是老板的都站在柜台后，明明这天气不热，却都忙的满头大汗，点钱都点不过来。
白远山头一次看见买玉跟买白菜似的。
秃头男用袖子擦了擦脑门儿的汗，恰好看见挤在人群里的白远山，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显然是认出他来了。
既然决定在京城这地界开玉器店，当然事先了解过这边的情况。
怎么样，终于发现他了，你的店生意肯定不好吧！
白远山跟秃头男的视线对上就是一愣，他觉得这人认识他，先前粗劣的伪装啥的根本没必要。
既然被认出来了，他也就不再装是买东西的了，知道这边的情况就转身离开。
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如果从上个月月初开张开始就是这样的促销，那也就是长达一个月了，按照翠玉缘门口红纸上写的，后天就正好满一个月，活动也就中止了。
一个月，要是每天的情况都是这样，别看销售员点钱点的手抽筋，实际上却是赔钱的，而且还会赔不少，这样都能坚持下来……哼，这里头要是没鬼他根本不信。
就是先前告诉他翠玉缘情况的那个第三个朋友，他就在这边买了几副镯子准备送给亲戚，说是觉得便宜让他们戴着玩呗，那位也是个有钱的。
白远山便又找上了他，借了几副镯子出来，他非得研究出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如果不揭露出来，就算翠玉缘的促销活动结束，对方的定价恐怕也会比他低，甚至相处别的法子打压他。
他自己先观察了好半天，结果就算是他这样对翡翠颇有研究的也没看出端倪来，只能找上那位结交的在大学里教考古的教授，那位可不是只会书本上的理论知识，年轻时主持过几个大墓的发掘工作，对古董颇有研究。
就算教授不太懂翡翠，那肯定也比他更能找到专业的相关鉴定大师，大师们要是也找不出来，那……他也没法子了，说明人家卖的确实就是真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