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都收什么？”
“基本上什么都收，铜铁这些金属价格要贵一些。”
他还以为她是想卖破烂。
“那能收到课本吗？”
赵欣咬着嘴唇，有点不好意思，读书认字一直是她的惦念。
“这个不太好收，不过经常也能收到，回来我帮你看看。”
她站起来掀开锅盖看了看肉，用铲子翻了几下，又戳了几块肉，发现还得煮，而那只橘猫或许是察觉到不会伤害它，也吃饱了，坐在窗台上洗脸舔爪子，没过多久就趴在那里睡着了。
肉出锅后，盛在不锈钢盆里，她炖了不少，吃剩下的就放在外面冻起来做菜吃。
趁白远山不注意，她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被烫的嘶嘶哈气，但是真的好吃，不过当然也不可避免被发现了。
赵欣笑了笑，也夹了块去喂白远山，他后退两步躲不开，只要张开嘴，咬住吃了。
“比部队上做的好吃。”
他也被烫的吸气，不过比赵欣好多了，赵欣买的是五花肉，肥瘦相间，有油水又不会太腻，吃着也不觉得柴。
“好像有一点老了。”
她却是有点不太满意。
“挺好了。”
白远山终于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赵欣一愣，笑了。
她又炒了个白菜，中午两个人就吃着白菜和炖肉还有前两天剩下的玉米饼子。
吃饱了，赵欣就觉得浑身懒洋洋的，直接躺在炕上不想动，手拍着吃饱的肚子，跟窗外那只餍足的橘猫一模一样。
看到白远山也吃完，都站起来要收拾桌子了，她赶紧坐起来要帮忙。
“你别动了，桌子我收拾，你累坏了晚上就没人给我做饭了。”
这话赵欣听着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别扭，可又挑不出来，她也干脆犯懒了一把，让他去收拾，自己做在那里歇了会儿，找来个大铁勺在炉子上熬浆糊，趁着中午暖和点把对联贴了。
她熬的比较多，等熬好了放在旁边桌子上，把上午买的对联找出来，在反面涂上浆糊。
“有抹布吗，我先去把大门擦擦，要不贴不住。”
赵欣拿了块洗干净的抹布给他，上面还有点潮湿，正好擦门板。
大门是木头的，上面还有一些以前贴对联的痕迹，白远山顺手拿了把扫帚，先扫了一下这才擦。
等赵欣举着对联出来，潮湿的痕迹已经被风吹干了，她高度不够，只好递给白远山，这下凳子也不用拿了，他举着，赵欣则往后退了几步帮忙调整位置，贴正一点。
“小赵啊，你也贴对联了？”
对面的门开了。
“赵婶和大叔也贴啊，对了，我这有多余的浆糊，你们要不？”
赵婶家那一位是个憨厚的面相，平常都不爱说话。
“不用了，我们也熬了，这个是你亲戚吗，看着眼生啊。”
赵婶的眼睛一直盯着白远山看，租房子的是个小女孩这周围人都知道，偶尔能看见顾征过来，但这个男的可没见过，长得还挺硬朗，不比顾征差。
“对，这是我哥哥。”
赵欣的笑容有点浅，之前她觉得赵婶子还行，最起码是一个姓的，可那种打量人的眼神看着不太舒服，她对这些特别敏感。
“哦。”
她简单回应了句可根本不信，什么哥哥，长的一点都不一样，也可能是关系比较远的亲戚，要么就是……
赵婶想到个可能，又往白远山身上瞄了几眼。
把对联贴好，赵欣让他在屋里坐会儿她把剩下的浆糊去送给李燕家，离的并不远，路过的人家大多都贴了红彤彤的对联，而李家还没贴。
“李婶在家吗？”
没多久门就开了，李婶见是她，笑得特别高兴，想拉她进屋，赵欣拒绝了。
“我就不进去了，有个哥哥还在家等着我呢，这不刚贴了对联浆糊熬多了，想着给你们家送点来。”
“正好，我太忙了，还真没弄呢。”
李婶结果，这些都是小东西，一把面粉能值几个钱，但是个心意。
“对了，我跟你叔的单位发了苹果橘子，我去给你拿点，千万别走啊！”
她说着就跑进屋了，赵欣都没来得及拦，没多大会儿，就提了东西出来，往她手里塞，居然还有一瓶白酒。
“听燕子说你家来亲戚了，这酒给你，也是别人送的，你叔他喝酒一般，这水果也拿着，单位发的反正也不要钱。”
冬天水果都是稀罕的东西，买也不算太便宜，赵欣推脱不过只好拿着，想着等明天过来得给李婶家拜年。
见她送了点浆糊，还拿了这么多东西回来，白远山都乐了，看样子她在这周围跟邻居相处的还不错，那样就好，有个照应，他还担心她年纪不大遇到点急事怎么办。
“这就是给你的，就是早上跟咱们一块赶集的李燕家给的。”
她把李家的事简单说了下，白远山在外头当兵，也听说过遇到打击大的把人直接急疯了的事，知道虽然有治愈的可能但希望并不大，李燕的脑子能清明些还能赚钱，已经不错了，李家应该是把赵欣当成了恩人看待。
“这样挺好的。”
他看看眉开眼笑的小姑娘，脸上洗的白白净净，还穿着自己买的小棉袄，已经看不出连山村那个把自己弄的土里土气的样子，不过眼神中的明亮倒是没什么改变，她还是她，只不过生活的更加快乐有朝气了。
“你不是想读书认字吗，回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弄到本字典，有什么不认识的自己查就行，要不我先教你点拼音吧。”
看时间还早，两个人没什么事情可做，白远山想起这事来，要学知识、想看书，没问题，但连拼音都不会，就没办法学了，那是门槛。
赵欣当然愿意学，从抽屉里拿出铅笔和纸来，等白远山坐下，把拼音字母表默写出来，她就拉了另一张凳子坐在旁边。
白远山的字……说实话，一般般，而且刚开始写似乎还有点不会拿笔、生疏了，写出来的尤其难看，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用橡皮涂掉重写。
他也只是初中毕业而已，并没多少学习的天赋，整天就想着到处跑和玩，就是个泥猴子，这会儿要教人还有点怕把人家教错了。
看了看赵欣认真的模样，白远山放下笔都检查一遍之后，又在下面把横、竖、撇、捺……等等能想到的一些笔画写下来。